樊家老人的规劝并没有得到年轻人的响应,樊曹、樊仁、樊真和樊爽四个气盛的小子弃了器械就罢工去也。
“我爹害病了,我得回家照看。”樊曹道。
“我爹一年前走了,我到如今还没来得及守孝,我得回家补上,以报三年之怀。”樊仁道。
“我主母病逝一旬,我当丁忧,以报三年之怀。”樊真道。
“我前前前主母两年前流产而亡,我爹催得紧,我得回家补上,以报三年之怀。”樊爽道。
老头被气得须发乱飘。樊爽从小顽皮,不论生母、主母的话都不听,第一个嫡母流产,就是因为他顽皮,不顾劝阻,把猫带入家里,感染了孕妇,流产后又染恙,一命呜呼。
老人不知道猫和弓形虫的关系,但是对樊爽的不孝是耳熟能详。
“丁忧?这小子还真敢说。”不过转念一想,老头还是觉得先不惩戒这些混小子,看看公子卬的风向先,若是公子卬心软的话,这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满堂都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弟,与其累坏了自己家的亲戚,还不如稍稍倦怠一下公子卬的指标。
……
“族中小儿顽劣,耽误了太傅的大事,惹得太傅拨冗樊族作坊,恳请太傅宽限几日,操一定把这群浪子带回。”樊家老头樊操躬身谢罪,态度恭顺。
公子卬也不言语,在作坊里边逛边视察。
两营的战俘在作坊里生疏地做着木工,樊家的能工巧匠们见到公子卬来了,就赶忙作态,在一边指导、监工、检测成品。
因为语言的生疏,樊氏工匠在墙上画了一堆图形,好让长狄能快速领会,现场还有一个翻译从旁协助。
不过两营的劳力,一个翻译显得捉襟见肘,樊家人不得不对空比划,听得长狄恩哼哼哈哈。
“一样数量的工匠和战俘,为什么锜氏那边的青铜器产量跟得上,你们樊氏却叫苦不迭,所产有限呢?”公子卬灵魂发问,他对樊操的效率有些不满。
“这……隔行如隔山,可能木匠与铜匠不同吧。”樊操难以做答,边上还没有离开的木工就愤愤不过。
长狄是笨蛋、工期太短、待遇不如野人的借口都从樊氏子弟的口中爆出,显然这帮人没有跑路只是碍于老头的面子,他们对公子卬的偏心政策也是有所腹诽的。
公子卬一行人很清楚,青铜的冶炼可比刨刨木头费功夫多了。
管理拉了拉公子卬的衣角:“太傅,借一步说话。”
公子卬和左右到了空旷地,确认附近没有樊氏子弟后,管理道:“诚如我先前所言,樊氏冥顽不灵,当以力降之。”管理比了个杀头的手势,脸上肌肉狰狞。
荡虺还是反对道:“不可。冬小麦下种之期将近,不可稍顿生产。不如加派野人来此,多多调拨些粮食谷物。按照现在的效率,只是预计的一半,不如调拨两倍的人力、物资过来。”
公子卬皱眉道:“我还想让野人挖掘塘坝,如若遇涝期,可蓄水防洪,如若遇旱期,可哺干苗。”塘坝也就是小型的水库,公子卬现下条件不足,只能从小型做起,等到条件许可,还可以扩建,修成大坝,使得利用水利机械成为可能,进而可以做很多大项目。
另外大水库也会进一步引发土壤盐碱化的危机,排碱渠不一定洗得过来。公子卬脑子里规划的是先搞到铁矿,然后再有钢。有了钢铁,就可以打井,运用井灌井排的技术彻底杜绝盐碱化的潜在威胁。
“太傅!”管理大骇:“我们的粮食不多了啊?再这么挥霍无度,粮仓就要见底了。”
“直臣放心,卬有办法的。”公子卬草草敷衍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樊氏作坊。
“我觉得主要是工作效率提振不上去,樊氏的积极性得不到保证。”公子卬道。
“太傅已经仁至义尽了啊?拨给的长狄,一应由太傅供应伙食,樊氏的吃食,也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