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道。
杵臼担心的说:“管理本出公子御的潜邸,其人恐怕对你,对孤,都心怀怨望,如何信得过?”
公子卬抚掌道:“君上莫不是忘记管氏的传统?”
杵臼一脸茫然。
公孙孔叔解释道:“当初齐桓公和公子纠争位,管仲效忠公子纠,用箭矢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自以为事了,回去与公子纠报喜,岂料齐桓公天佑,大难不死,早一步回临淄,夺位,索公子纠性命。
当是时,管仲为公子纠殉死了吗?没有。他转投成了齐桓公的辅弼之臣。富贵荣华,封妻荫子。
后来桓公死,齐国内乱,管氏为国家尽忠了吗?没有,一支跑到祖国的敌人,楚王那里做官,被封为阴氏,其他分支也跑到列国出仕,管理就到了宋国成为大夫,一样薪火不绝。
如今伪君死,管理自然不会效死,我们伸出橄榄枝,他定当倾力来降。”
“所谓贞妇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这样的人,见到爵禄如同苍蝇闻到蜜饯。他靠得住吗?”杵臼以朴素的感情为怀,对管理的忠诚很有顾虑。
“不。管氏还是有效忠的对象的。”公子卬辩道。
“谁?”杵臼问。
“优胜者。谁赢面大,他就辅佐谁;谁能让他一展宏图,他就侍奉谁。只要我们长盛不衰,他就会对我们不离不弃。”公子卬道。“我打算带着荡虺和管理去给长丘解围。管理曾是长丘的家宰,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
“终究是没兵没粮。”公孙孔叔摇摇头。
公子卬笑道:“若是败了就败了,总比三桓那样坐观城池陷落要好。若是赢了,我也就为子孙赢得了荫护之所,繁兴之地。
以一身,赌万世,犹如一铲币,对赌百镒黄金,岂不是赚?
我喜欢这种感觉:遴选一个福祸未知的挑战,一步步殚精竭虑攻破难关,在寸步寸进的拉锯中,采撷心心念念的硕果。”
公子卬神游天外,目光逐渐涣散,穿越两千年的光阴,仿佛置身于自己当初开题答辩的教室。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毕业论文还没答辩呢。
当初导师在白纸上写出几行字,几个师兄弟随随便便挑了一个课题就开始埋头干,现在应该已然拿到证书了吧。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