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天寒地冻,客厅里铺设了地龙,气温有些太高。
客厅里燃着不知名的香,香炉里烟气袅袅。
宁子祁被人暗中请到了城外的驿站,光线涌入宁子祁的眼睛里,他摇了一下头,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宁子祁在大厅内嗅到了一种他未曾闻到过的,昂贵的香味。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屏风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模糊人影。
宁子祁现在已经见了不少世面,顷刻间就猜到了自己被何人绑到此地。于是慌张一扫而空,宁子祁镇定了下来。
你就是宁子祁?屏风后传来悦耳的女声。
在下宁子祁,见过王妃娘娘。宁子祁整了整衣襟,腰板挺得很直。
不管是会客厅的装饰,还是此处的用度,都绝非一般达官贵人可以使用。跟在颜白身边学习的宁子祁,其见识已经远超普通人,很轻易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少年英才。黎南月走出了屏风之后。
她让人给宁子祁上了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宁子祁。
那些证物,是你送到本宫手上的?黎南月开门见山。
据她所知,眼下不仅是自己在找背后的主使者。就连李知府那边,也兵荒马乱的一片。
谁能想到将长柳城一潭死水搅活的人,竟然只是一名少年?
我不明白王妃娘娘在说什么。宁子祁低头喝了一口茶,对黎南月的问题含糊其辞。
为何要这么做?黎南月眯了眯眼睛:本宫听闻你在书院里,与知府次子李子通素有积怨。你无凭无据,可知这是在陷诟朝廷命官!
黎南月言语之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若是一般人,早已被吓得两股战战。
但不知是不是宁子祁的错觉,他只觉得黎南月是在装腔拿势,气势还不如自家母亲强。
在下说了,不明白王妃娘娘究竟在说什么。宁子祁沉声说道。
纵使他才十三岁,但心性气度都被颜白生生磨砺出来了,绝非常人可比。黎南月想要以威势压他,未免有点过于自信了。
客厅里沉默正在蔓延,很显然黎南月与宁子祁的交谈并不愉快。
或者说,黎南月应当因此感到不愉快。
然而并没有,黎南月冷冷的看着他,忽然间笑了起来。
她年纪要比宁子祁大许多,有一双漂亮的水杏眼。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一个干练的邻家姐姐。
谨慎,这很好。如果是夫君在此,定会很欣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黎南月看他的眼神倒带了几欣赏意味了。
王妃娘娘过谦。宁子祁客气的回了一句。
但你还不够谨慎。黎南月摇了摇头,让人将这段时间的调查文书送了上来,亲手递给了宁子祁。
宁子祁迟疑了片刻,才接过那叠称不上厚的文书。
随着翻阅的声音响起,宁子祁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一点细密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
他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在黎南月这样的老手眼中幼稚得有些可笑。
黎南月幽幽的开口说道:你可知,你能做到今日的程度,都是在靠运气?这些东西一旦落入其他人手里,等待你的,都是死路一条。
说完,她也不等宁子祁反应过来,又说道:我已经帮你抹去痕迹,此事不该是你一个孩子插手的。今日从这里回去之后,将一切事情都忘掉,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将来报效朝廷。
宁子祁回过神来,面色还有些苍白。
他郑重的起身,对黎南月行了个大礼:谢过王妃娘娘今日之恩。
他只说了谢过黎南月的恩情,却没有应允其他。
黎南月对于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只是让人送他回去。
送走了宁子祁,黎南月没有离开,而是拢了拢双袖,注视着宁子祁离去的方向。
一个孩子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