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听了此话,也顺势将目光投过去,萧暮山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个沉默寡言的“小尾巴”。
他放下面前的公筷,点指黑斗篷道:“回禀军师,辽阳曾派人与我商议结盟,这位便是皇甫将军的使者。”
“原来如此,怎么只他一人?”黄之鹿不解道。
萧暮山苦笑一声:“使团们已经回城,这位却非要留在我军中,说要看看我军如何破贼,末将也不好撵他。”
赵羽眸子明亮,但见黑斗篷身材高挑,肩膀纤细,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外人难以窥见他真实面目。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人,”赵羽正这样想着,黄之鹿岔开了话题:“诸君,用餐完毕后,不知你们各自都有什么安排呀。”
田济大黑脸盘子谄媚着:“军师、主公啊,俺最近学会了打马球,会餐完毕后,末将想请您二位赏光,观一观将士们的马球训练成果。”
“嗯,这个提议好,马球不仅观赏性极佳,还能锻炼将士们的马术,老田可以多加推广。”
“末将谢军师夸奖。”
曹真道:“中军营下午有蹴鞠比赛,末将也想邀请主公和军师前去观看。”
“哦?好好好,鹿下午一定去。”
“呵呵,……”
东宁军众将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极为欢快,但谁也没提出兵之事,仿佛将乌桓人忘在了脑后。
正在这时,黑斗篷忍不住了,她从萧暮山身后走出,俏然立在大营正中央,质问道:“你们只顾打马球蹴鞠玩耍,究竟何时去与乌桓人决战!”
赵羽等人一惊,心道此人的嗓音好怪,又尖又细,宛若女子相仿。
黄之鹿不慌不忙道:“使者不必着急,破乌桓兵时机未到,匆忙进军,难免大伤。”
“敢问这位军师,时机何日才到。”黑斗篷越发无理。
黄之鹿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时机若至,我自然出兵。”
“……”
其实不仅张药儿有疑问,合营众将都有这个疑惑,东宁军自成军以来,还从未有过怯战行径,将士们每战必奋勇争先,今日却一反常态,众人如何能不疑虑。
奈何军师黄之鹿说“天时未至”,众将也不知他口中的天时,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所有人都清楚,军师可不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他说天时未至,那就一定是天时未至。
张药儿没办法,人家说不出兵,她也不能强行撒泼,只是跟着萧暮山和赵羽他们四处闲逛,倒要看看军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至夜晚之时,萧暮山又为张药儿单独准备一间营帐,对于此人总是蒙着斗篷,疤脸将军并未在意,也没往远处多想。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连续几天的宿营生活,张药儿真真受够了罪,她本是娇贵出身,每日里最少也要净一净身子,沐浴洁净一番。
从辽阳城出来时,张药儿一个奴仆也未携带,被下人伺候惯了的她,居然能够忍受数日孤独自处,可见她恨透了乌桓人,这也是一种信念。
……
是夜,军师大帐之中。
赵羽和黄之鹿抵足而眠,鹿道:“主公,白日里的那个黑袍人,我看是个女子呦。”
“啊?”赵羽起身坐正,惊奇道:“鹿君何以见得?”
鹿自信道:“风起于青萍,浪成于微澜,亏她还自作聪明,却忘了隐藏自己的小脚,这世间之事,只怕有心人啊。”
赵羽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她身长而脚小,因此断定她是女子。”
“然也,”鹿又说道:“此人敢孤身留在我军中,看来也是个奇女子,只是她的身份我实在猜不透,想来是与秦景温有关之人罢。”
赵羽道:“你说暮山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看暮山的态度,他应该不知,倘若知道对方是个女子,以暮山的脾气,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