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的天气总是阴沉多雨,商少言正在给乔修玉写回信,偶尔能听见几名丫鬟在院子里撑伞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一叠厚厚的信笺,知道这是商云岚搞的鬼,没忍住摇头轻笑。
说来也是令人失语,乔修玉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写的信一封比一封……贤良淑德。
最开始还只是“玉颜乍探红烛灭,离雁飞、明月船泊”这种含蓄委婉的,中间已经成了“安安,听说X郎君纳了一房小妾,我觉得简直不是人”,到了最近的几封,更离谱的来了——
“安安,X郎君竟然又纳了一房小妾,这种郎君就该浸猪笼!”
商少言:“……”
她揉了揉额角,一封信一封信地找着,总算找到了乔修玉变得奇奇怪怪的转折点。
“……安安,今天我去了永乐侯府,和侯爷一起愉快地学习了男徳,深有体会……”
商少言:呵呵。
李琅轩是吧,她记住了,等她回了盛京,一定要狠狠地……
奖励他!
商少言嘴角疯狂上扬,谁不爱守男德的好郎君呢?
反正她爱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写着信,嘴里还哼着黄梅小调,看上去快活极了。
白露见商少言写得认真,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准备去蜀州城内买点特色的点心带回来。
刚走到宅子门口,白露就遇上了匆忙赶来的许衔,许衔满脸都是喜色:“这位娘子,还劳烦您替我通传县主,那玻璃烧成了!” 白露也知道近些天商少言一直在忙玻璃烧制的事儿,闻言也是一喜:“呀!这可是好事儿!许大人同奴婢一块儿进去吧。”
许衔点点头,而后打了个哆嗦,白露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路淋着雨跑过来的,不曾打伞,也不曾披蓑衣。
白露向来是个心细、会照顾人的女孩子,她见状连忙道:“许大人不如先随奴婢去换一件衣衫,再烤一会儿炭火,免得染了风寒。总归玻璃已经烧制出来了,东西就在那儿,跑不了。”
许衔笑着打了个寒颤:“这不是伞坏了,家里也没有多的蓑衣么……多谢娘子,敢问如何称呼?”
白露一边领着许衔向宅子里走,一边不徐不疾地回答:“奴婢叫白露,是县主身边的侍女。”
许衔唇角的笑容一僵:“……白娘子?”
他回忆起了被志怪小说支配的恐惧。
白露:“……”
白露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奴婢本姓虞,不姓白。”
许衔讪讪一笑:“哈哈……是在下唐突了。”
白露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而后领着许衔到了客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衫,递给许衔:“这本是县主叫奴婢给程将军做的衣衫,许是不大合身,只能委屈大人将就一些了。”
许衔自然是点头应下——本来在南陈,外男见贵女是不大合规矩的,虽然蜀州民风开放,商少言也不怎么避讳这些,但衣衫仪容整洁端庄还是须得做到。
待他收拾打整好自己,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南陈权贵一日是三餐,平民百姓一般两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