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州失笑:“那家什么口味儿都有,不过我觉得他们家的花果味儿最是不错,不同的季节选了不同的花果做成酱料,拌着吃,风味极佳。”
商少言颔首:“多谢许大人推荐了。”
她心里又盘算开了——听上去是个偏僻的吃食地儿,许知州却知道得清楚,那么有极大可能他是一个体察民情的好官;又喜欢花果味儿的东西,看来也是个好雅致风情的人物。
“咱们这一路走来,我瞧着蜀州竟十分富饶,不似京中传言那般蛮荒。”商少言装模作样地感慨道,“许大人治理得很好。”
许知州笑叹道:“都是前辈的功劳,我不过上任两年,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前辈的成果。”
上任两年,还年轻,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野心。
嗯,不错。
这么总结一番,商少言满意地发现,这位许知州是个可拉拢的人。
言谈间,一行人就到了商少言在蜀州盘下的宅子,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跟镇国公府比起来着实不算什么,但胜在清净,附近也有不少茶室、吃食,商少言再满意不过了。
她看着白露井井有条地指挥着众人搬东西、收拾院落,转向许知州,故作迟疑:“许大人,陛下此番叫我来寻找食铁兽,我却毫无头绪……”
许知州也早就知道陈皇的旨意,当即道:“县主不必担忧,这件事交给西郊大营便好,您只管在城内走走逛逛,玩儿得尽兴便好。”
商少言很满意许知州的上道,接着说:“那我便放心了……还想请问许大人,听闻青城山有一名神医,能治百病,可是真的?”
许知州却有些犹豫了。
商少言心中明白了什么,但面上仍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还请许大人告知和阳,家兄患有心疾,太医说恐怕活不过二十五,我此番来蜀州,主要还是为了替阿兄求医。”
许知州面上犹疑稍减,但还是不肯松口:“县主,并非在下不愿坦诚相告,只是那神医脾气古怪,轻易不会替人医治,更遑论同您一起去往盛京?”
商少言沉默了一会儿,许知州有些不安,想要宽慰几句,却听见了商少言的哽咽声:“许大人想必也知道,我爹娘都已去世,阿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我实在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许知州:“!!!”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郎哭,当即手忙脚乱:“县主您别哭、别哭!在下明日便遣人去拜访神医!”
商少言心道果然如此——这位许知州心思澄澈,又是个不会钻营的,很好忽悠(划掉)说服。
商少言哽咽得更厉害了:“多谢许大人!”
许知州:“……”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既然如此,您能不能别哭了……?”
商少言闻言,连忙点头,在帏帽的掩盖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顺便掩住了唇角的笑容:“我不哭了,多谢许大人。许大人大恩大德,和阳无以为报。”
而后,她装作迟疑地拿出了玻璃方子,郑重递给许知州:“这是和阳,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