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泽是被杂乱的脚步声吵醒的,感觉浑身疲惫,迷迷糊糊站起身走出门外,正看到潘员外背对着自己站着。家逢大难,他的身体略显佝偻,整个人都似乎苍老了许多。
徐海泽走到他旁边与他并排而立,潘员外侧头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
“海泽?“
脸上表情分明写着:你捅了马蜂窝,还没跑路?
几个衙役也注意到了徐海泽,呼啦一下围住徐海泽,其中一个衙役朝徐海泽打了个眼色,高声道:
“将人犯徐海泽带走!”
声音方落,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手持棍棒的苍头围了上来,当中正是满脸悲愤的常老太爷,看到徐海泽,双眼喷火:
“杀人偿命!来人!给我打死这个人犯!”
众苍头正要上前,当头的衙役抬刀护住徐海泽:
“住手!不得放肆!”
常老太爷眸色微眯:
“你们这是要官官相护了?”
带头的衙役满脸正气道:
“常员外,我们只是尽为官的本份,官府有官府的规矩,千万不要坏了规矩。”
常老太爷扬起头冷哼一声:
“好!老夫倒要看看汤大人是怎么为民做主的。”
徐海泽冷着脸:
“夜闯民宅,其心不诡,按大夏律,当诛!”
常老太爷冷冷地看着徐海泽:
“徐海泽,我们走着瞧。”
带头衙役看了眼徐海泽道:
“徐都头,得罪了,请!”
徐海泽有点奇怪,怎么不是大都头来抓自己,而是平日里在衙门里的衙役,难道大都头还没回来?
徐海泽走出门外,此时潘府外已经围满了人,楚镇这许多年都没出现过这般热闹了,吃瓜群众早就搬出小马扎坐在了前排。看到徐海泽出来,无人不点指徐海泽:
“肯定是因为他家那骚蹄子勾搭了常公子!”
“就知道那小浪蹄子不是什么好货...”
“又害了一条人命!”
...
徐海泽长叹一声,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原来你们都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我竟然还想着她?徐海泽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他不想被人同情,疾步朝人群外走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慕姑娘、白护卫一行三人站在远处,满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徐海泽移开目光,大步朝衙门的方向走去。
三人驻足良久,白护卫沉着脸道:
“现在怎么办?”
慕姑娘顶着黑眼圈没好气道: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昨天他一晚上没睡。”
白护卫语滞,咂吧咂吧嘴没有说话。
慕姑娘埋怨道:
“都怪你!他家里发生那样的事,你也不留下来劝一劝。”
白护卫终于忍不住了:
“慕姑娘,你不是也没反对吗?”
“你不说东门的客栈开着,我会同意吗?”
白护卫被呛得完全没脾气。
道长叹了口气:
“贫道就说该在那将就一晚。”
白护卫、慕姑娘同时恶狠狠地看向道长:白嫖道长,你还真是贫啊。
几个衙役一路闷声不语地带着徐海泽,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现场情况来看,这实在是一个毫无悬念的案子——情杀。
走到衙门口,徐海泽看到老乞丐躺在地上。看到自己,老乞丐挣扎着坐了起来:
“小子,这么多天不见,你想饿死老子啊?”
徐海泽停下脚步,看了看众衙役:
“我能和他说两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