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旦将近,这几日白昼日渐变短,申时未过,天色已经擦黑,幸而李元等人骑术过人,在沈阳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等李元在此来到沈阳城下时,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扑面而来,月余之前,他还是布衣之身,带着方玉儿与韩宝儿一起来到蒲河城,为谋求在乱世中活命的机会,不得不以身犯险,先斩两名斥候,再在抚顺城外布阵尽灭建奴斥候队伍,然后就是蒲河城外一战,夺得大明近百年来首功。
现在,第二次来到沈阳城下,李元身着玄甲,身披红袍,身后带着五十余名轻骑兵,皆以一当十之健卒,经历了蒲河一战,选锋营中将官都有了巨大的进步,不止是战术与武力,还有一直以来对于建奴的畏惧心理,经历了蒲河一战,现在选锋营众人都有一种共识。
“建奴?不过如此。”
此时,沈阳城下的人群依然是熙熙攘攘,皇太极已经退去数日,现在沈阳城的秩序已经回复不少,不管是商贾还是农户,文人还是仆役,此时都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动辄血流漂杵,人头落地,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承担得了的。
李元一行人自然不用排队,直接驭马进入城门。
“这是哪家兵卒,如此剽悍?”城门一侧,排队等待的百姓自然有人看到李元的队伍,开口像同伴问道。
“哼,达官世家蓄养的家奴而已,沈阳之围可见过他们的身影?现在沈阳之围解开,皇太极远遁,他们倒是开始鲜衣怒马了,耀武扬威!”一名看起来颇为俊秀的士子穿戴的年轻人向着身旁同伴解释。
“噤声啊,岳之,小心祸从口出!”那士子的同伴赶紧扯了扯其衣袖,阻止其再说下去。
李元自然听到了那士子的话语,但只是一笑,没有去理会。
跟在李元身后的唐有望自然也听到了那士子的话,但是李元没有反应,他唐有望也犯不着去和那士子去一般见识,无他,不屑而已。
倒是唐有望左侧的刘贵扫了一眼那儒生,眼中满是杀气,仿佛那儒生再敢开口一句,他刘贵就能立刻拔刀将其力劈,“束手空谈,不知所谓!”
那儒生看四周的百姓都看向自己,自然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所以就要继续开口讥讽两句,不料偶然间扫到刘贵阴沉似鹰骛的目光,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将官杀过人!”
守城的一队兵卒此时看到李元的骑兵队伍,还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一名瘦小的老卒立刻从身下的椅子上弹射而起,手中茶壶中的茶水洒了一地,啪的一声被丢在桌子上,也不顾其他人讶异的目光,直奔李元面前而来。
“李大人,您来了,小老儿这几日可是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咱们沈阳城的恩人给盼来了,”那老卒老远就开始叫喊,舔着脸讨好着李元。
“老倌近日可好?”李元安坐马上,对着一旁弯着腰,极尽卑微的老卒问道。
“好得很,好的很,有李大人与总兵官大人的照拂,我沈阳城自然万无一失,老倌我自然也安好,”那老卒顿了一下,看李元身后那数十骑精兵汉族,喉结上下抖动一个来回,才又笑着道:“可惜没有小老儿上阵杀敌的机会,看几个建奴脑袋,也给大人的泼天之功添砖加瓦!嘿嘿。”
李元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停顿下来的人群,回头对着老卒道:“老倌,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也继续维护秩序,切记不要让宵小之徒趁机混入沈阳,此时正是那建奴奸细活跃的时刻。”
“是了是了,小老儿也这样觉得,这几日也忙的前胸贴后背的,”那老卒说着侧身给李远让开路,“大人您先忙,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李元笑了笑,对着身后唐有望道:“走吧!”
看着李元一行人远去的背影,那老卒依然呆立原地,双目中充满了一众不可名状的自豪感,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月余之前,是他阴差阳错的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