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元率部进入蒲城的时候,沈阳城外二十余里处,中军帐中,一身白袍的皇太极端坐上位,看着跪伏在脚下的阿林,神色冷峻,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半晌,皇太极上身前倾,俯视着趴在地上冷汗淋漓的阿林,语气冷冽,如同自九幽而来:“你是说,我建州正白旗下属三千余人,现在,就剩下这不到五百人?”
“主,主上,”阿林此刻肝胆俱裂,跪伏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坐于上位的皇太极,额头紧紧磕在地上,声音颤抖道:“蒲河城外那只明军来历不明,与以前交手的明军不同!我等......我等力战不敌!”
“哦,”皇太极轻喝一声,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好像是在微笑,但是眼眸中没有丝毫笑意,慢慢直起身子:“巴雅,萨满,多衍都死了?”
“这......是的”阿林吞咽了一口口水,低声答道。
“那你怎么没死?”皇太极站起身子,身材雄壮,给予其他人极大的压迫感。
“这......”阿林满脸通红,身子不住的颤抖,不只是害怕,还有极度的羞愧。
“咚咚咚”连续在地上磕了数了响头,额头与地上瞬间沾染了一片血迹,阿林沙哑的嗓音如同独狼一般:“主上!奴才无颜请求活命,只求给奴才一次上阵杀敌的机会,最后战死沙场,为主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建州勇士没有苟活世上之徒,但是也没有随意枉死之人,你想要如何选择?我答应你,但是不要让本王失望!”皇太极抬眼看向阿林。
“奴才万死!愿肝脑涂地,战死沙场,为我建州捐此残躯,必不负主上威名!”阿林此时非常后悔,没有战死在蒲河城外,逃到这里,徒增笑料,但是现在还有机会,皇太极愿意给他机会,战死沙场是有可能的,但也有机会戴罪立功,更上一层楼,“这次机会不能放过!”
“滚下去吧!”皇太极看阿林此时的模样,心中一阵厌烦,这两日沈阳城下战事不顺,蒲河又添新乱,此战看来要退了。
等阿林被人搀扶下去,皇太极安坐在帅位之上,看了看四周的将官。
“各位说说吧,对于此战的看法!”皇太极右手摩挲着椅子前端扶手,目光看向帐外,神色淡淡,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沮丧。
坐在皇太极身边的镶白旗旗主扈尔汗此时低眉顺眼,好似睡着一般,并不说话。
他此战是辅助皇太极行动,作为镶白旗一旗之主,除了上三旗与下五旗的区别,其余与皇太极的地位相当,且军事行动上,扈尔汗称得上皇太极的老师,所以扈尔汗对皇太极并无多少需要恭敬的地方。
“明军乌合之众,与我建州周旋了几日,触之即溃,毫无战意,要不就是在浑河一岸耀武扬威,要不就是在沈阳城龟缩不出,”下首位置的梅勒额真盖冬看旗主问话,当下叫嚷着站起身来,向着皇太极行李道:“奴才以为,当领十牛录,先行击溃外围前来救援的明军,再集中兵力攻打沈阳,不日沈阳必破!”
“以沈阳城目前的状态来说,不要说一两日,就算围上月余,也是徒然,”另一位将领冷冷的反驳道。
“济山,那就此无功而返?”盖冬虎目一瞪,显然与对方并不对路。
“大人,奴才以为,此战我军目的在于牵制明军,打探明军于沈阳城的布防与形势,为进攻蒲河的队伍做掩护,而非直接攻城而来,此时一无装备,二无粮秣,且蒲河战事失利,实在不是好时候!”济山并不去理会盖冬,而是起身对着皇太极说出自己的想法。
两人各说各有理,且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帐中其他人听了两人建议,一时间议论纷纷,也不知如何进退。
“好了!”看帐中一片乱哄哄的样子,皇太极眉头微皱,厉声制止了下属无意义的争执。
此时最忌讳的就是乱!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要有具体的章程,一张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