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处,青黛倒没了话驳他,只有些局促的低下了头。
罗复见状,忙打圆场,说道:“小王爷,你这就没趣了,饶是再看不惯他江信庭,总不至于横刀夺爱吧?不过话说回来,前些年小王爷不是和刘尚书府上的嫡女有婚约在身吗?怎的后来便被人家退了婚了?”
充王冷笑一声,拿起了酒杯放在唇边闻了闻,说道:“刘尚书位高权重深受皇恩,他家嫡女又是京中才女,怎看得上我这闲散王爷,退了便也就退了,说说你吧学究,你这劫后余生又是怎么回事?”
罗复抬眼看了一眼青黛,其实在他们的对话间青黛便隐约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还有些不明就里,罗复这个人总让她觉得藏得很深。
罗复笑了笑,坦然望向充王,说道:“救世主做的好生没趣,不过是顶个名号,让人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其实,我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天机府的几个大人的决策,与我并无什么关系,与其做个牵线木偶,倒不如和王爷一般做个闲云野鹤来的自在。”
充王点了点头,说道:“多年前在天机府时,学究的才学和见识小王多有领教,却不想也是怀才不遇,学究不妨跟我走吧,做什么救世主,都不如自己说了算来的痛快,这如今的世道,哪里还有闲云野鹤可做呢?”
多年前充王不过是个半大小子,便被当质子送来了天机府,在罗复门下做学问,犹记得那时别的贵公子都是勤勉刻苦,个个都想着出挑,只有这个小王爷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可罗复依旧察觉出这个小王爷心思敏锐深沉,远不是他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质子身份多敏感,天机府的人纷纷避而远之,只有当时的小皇子与他志趣相投能玩到一起去,只是后来小皇子为救一个落水的女童溺毙天分江,说是溺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皇室的事,谁也不敢去查个水落石出,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小皇子不在了之后,小王爷便忧思过重,不久便抱病了,宫中御医皆是束手无策,皇帝也不想因为一个质子得罪了藩王,便遣人去百草谷请来了医圣。
哦,当时的医圣还不是裴衡。
小王爷身子好转之后,皇帝便敲锣打鼓的将人送回去了,从此之后,二人便再未相见。
还记得小王爷临行前在天分江边一颗松柏树下坐着,罗复走到他的身边,却见他正认真的埋着什么东西,便好奇的问道:“小王爷在做什么?”
小王爷拍了拍厚实的土,起身对着罗复作揖,说道:“回学究,学生埋了一壶桃花酿,想等小皇子回来的时候再一起喝。”
罗复瞧着面前这个神情寡淡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他长叹了一声,说道:“那为师等小皇子和小王爷回来,也来讨一杯酒喝。”
“好。”
“学究?学究?”充王见罗复出神许久,便忍不住唤了他两声。
罗复思绪被拉回,再看向眼前的小王爷,这少年意气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坚毅深邃,罗复笑了笑,说道:“是啊,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天下,已没了闲云野鹤可做,不知小王爷此来是为何?总是要说清楚,我才要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你走。”
充王看着他,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学究是一定要追根问底了,那本王不妨直说,父王到京中述职便一去不回,母亲忧思过度也跟着去了,现下几个藩王反的反,死的死,皇上无人可用了,便想起我来了,我此番是奉命前来接手江信庭天策府兵权,也不妨告诉学究,这第六道圣旨,便在本王手上,江信庭若是顺从天子,乖乖交出兵权独自回京还则罢了,若是不从,我只是打个头阵,宇文成大军随后就到。”
闻言,青黛坐不住了,怒道:“难道就一定要他死吗?眼下这个节骨眼他怎么敢动江信庭?”
罗复摆摆手示意她冷静,随即转头看向充王,问道:“那小王爷是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