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烺那话不过玩笑,沐白也没当真,两人互相挖苦打趣一番,卓安烺这才离开。
沐白留他在府中用膳,他自是拒绝了。
他眼下这身份,府里用饭不合适。
而且,他此时满心满眼都想着要如何跟攸宁坦白之事,哪里还有心情用饭?
他此时也担心会见到攸宁,若是当真见到她了,他还尚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思路,现在真见到她,他只怕会露出端倪来。
卓安烺一边离开,一边在心里头盘算着如何向攸宁坦白之事,他压根不知道,严攸宁对他的身份已经隐隐生出了些许怀疑。
严攸宁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并且,她还有一颗不算有些聪明的脑袋瓜子。
她心中虽然已经基本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捋清楚,并且实现了逻辑自恰,但她心底深处却还是有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
她心里有一个直觉,自己心中的那个疑虑很关键,不容忽视。
正是因为这个直觉,她才会一直放不下这件事,脑中拼命搜索先前那个在脑子里闪现的念头究竟是什么。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拼命地想去想什么,反而越是想不出来。
严攸宁索性就暂时抛开了那
些念头,不去多想。
兴许,等她脑子放空了,先前的记忆就能一下找回来了。
翌日,严攸宁和宛央又要开始上课。
宛央昨日才在安家玩了一天,今天就要回归现实,整个人都瞬间蔫了,在课堂上她都公然地走神,开小差,夫子见此,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把更多的关注落在严攸宁的身上。
宛央虽才是这个府里正经的小主子,但这位……唉,不说也罢。
反倒原本以为是顺带着一起教的严攸宁,她才是真正的态度端正,认真刻苦,简直是每一个夫子心中最好的学生。
严攸宁认认真真地听着夫子讲学,夫子时不时也会让她开口说说自己的见解,她也都能说出点门道来,夫子听了,都不禁捋须点头,笑得很是欣慰。
而每当这个时候,宛央要么是在神游太空,要么干脆在打瞌睡,俨然就是这场和谐教学中格格不入的一个异类。
好容易挨到散学,宛央当即就禁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可算是解放了。”
她这话音量一时没控制住,瞬间让夫子听了个全。
夫子:……
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幸亏这位是个小姐,若是个少爷,就这等心性,那前
途也是堪忧啊。
看来,会投胎也是个好本事啊。
宛央见夫子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她禁不住暗暗吐了吐舌头。
不用想也知道夫子此时心中所想,但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在乎。
她欢欢喜喜地起身,跟严攸宁招呼了一声就要走。
以往她们都是不同路而行的,因为宛央一到点就走,严攸宁则总会再好生温习一番,若夫子布置了课业,她还要把课业做完了再走。
是以,宛央也只是跟她打一声招呼而已,但没想到,这一回严攸宁却是没有留下,而是要跟着宛央一块走。
她正好有事想要向宛央打听一番。
两人并肩而行,一边走,宛央还禁不住一边感叹,“夫子讲的那般枯燥,攸宁姐姐你是怎么做到听得这般认真的?”
严攸宁笑道:“央央你年纪还小,尚未定性,对此道也不感兴趣,听起来自然觉得枯燥。”
宛央惊叹,“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呀,怎么说出这话就像是我爹娘说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