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汉,一下就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我不想死,我,我还那么年轻,我还没娶媳妇,我不想死……
大人,求求您网开一面,草民真的不想死!”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面上俱是不禁露出了鄙夷之色。
温县令更是一脸冷然,开口的语气充满严厉。
“既然不想死,当初又何必去做这昧良心的买卖?”
张山泉嘴唇哆嗦,一阵嗫嚅,“草民只是一时糊涂,是,是草民爹娘带着草民干的……”
他说完这话,整张脸都不由深深地埋下,似是有些心虚羞愧,不敢直视他的爹娘。
张德和郑氏眼神微微动了动,顿了片刻,他们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神色也变得决
绝了起来。
张德高声道:“大人,草民儿子说得没错,这个行当,就是我们带着他干的,他其实也是不愿意的,是我们逼他他才不得不从,所以我们才是主犯,他只是从犯罢了!”
郑氏也连连点头,“对,对,我们是主犯,他只是从犯,依照律法,他可以留下一命,只需要流放三千里便是!
请大人明查,事实便是如此的!”
两人一唱一和,竟是想趁机把张山泉撇清,好让他免于一死。
但没人是傻子,不可能凭借他们这三言两语就真的信了他们的话。
云子鹤冷嘲道:“真是稀奇,你们这样的人,竟然也还有这么一腔拳拳爱子之心。
你们的儿子是心头肉,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了?你们当初既然敢做这个行当,就应当想一想会不会牵连和报应到自己的骨肉身上!”
云子鹤的声音冰冷,这番话也毫不留情,张德和郑氏脸色不禁骤然一变。
只愣怔了片刻,张德就再次急切开口。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是我们财迷心窍,猪油蒙了心,这才做出这等丧良心的勾当,我们愿意服刑受死,只求大人能明察秋毫,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郑氏也连声附和,“对,对,我们儿子他真的是被迫的,他罪不至死啊。”
张山泉听到自家爹娘的这番话,眼底闪过一抹涩然,但他终究没有勇气开口澄清这一切。
到底,他还是怕死。
他告诉自己,他不是要让爹
娘为自己开脱顶罪,他只是不希望张家就此绝后罢了。
所以他必须活下来。
爹娘若是去了,以后清明时分,自己便到他们坟前多给他们烧几柱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