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小丫头芬儿慌慌张张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奏报道:「夫-------夫人,那院里陶井二位妈妈并两位小主子都不见了,我只能来禀报夫人。」
或许是在这危急时刻,召己做为一个母亲的护犊之心更加敏感多疑,她锐利的目光盯得芬儿心里直发毛,悠悠说道:「她们自有她们的去处,何须你来打听?」
芬儿听出了主子的话外之音,深悔自己多了这么一嘴,赶紧补救道:「奴婢,奴婢是要告知夫人,二夫人她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陶妈妈让奴婢去找接生婆,可府里的接生嬷嬷都去厨下帮忙准备火油去了------」
「那就赶紧去厨下叫人,说是我的命令,让接生嬷嬷赶紧去二夫人院里。有什么差错饶不了她们!」未等她说完,召己断然吼道。
芬儿走了,女使搬来一只长榻,召己摆摆手,心中焦急万状。相府攻防战已进入激烈的相持阶段,能不能守住,她的心里也没底。
照规制,镐京王城除了王宫,就数周召二公的国公府最为高大厚重,高度足有两三人相叠,近半尺厚的朱漆大门上了门闩之后,非重锤不能击破。外头那些人疯狂的擂门,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大门半点也没晃动,便是拿刀枪乱砍乱刺也是毫无用处。
外头的贼人似乎也不是乌合之众,事发突然,他们手头也没有称手的攻门器械。只好一面叫人去砍些粗壮的树木以充作撞门桩,一面相互托举着想要爬墙。
或许是受姬多友漆之战的启发,受琢磨的密叔早备下了许多两米多的白蜡杆,杆顶尖利,杆身轻便,只需两个丁壮手举着。但凡墙上有人头冒出,便狠狠戳上去,只听惨叫连连,立时就有几个贼人被戳穿下腭或是胸膛,重重从墙头上跌落。
也有学精了的贼人,挥舞着大刀爬墙,想砍断那白蜡杆,却不知那杆子是涂过焦油的,等闲的利器根本砍它不动。便有身手敏捷,杆子没戳中的,门内埋伏有一班持弓门客,嗖嗖几个将他们射将下来。
贼人吃一堑,长一智,也开始往里头射箭,掩护同伴往里攀爬,一时箭雨纷纷。门内许多持木杆的护卫不断中箭,召己赶紧吩咐身边女使们将伤员抬入厅内医治。
这一拨攻方暂居优势,贼人受到鼓舞,纷纷怪叫着爬上院墙,一时间院墙上人头攒动,情势危急。
「弟兄们,揣家伙上啊!」密叔挥舞长剑,命令十名门客爬上靠墙的木梯,避过箭雨,将怀中揣着的小包石灰,抬手撒了出去。本是为了疫病蔓延而准备的物品,不想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伴随着纷纷扬扬的石灰飘散,外头一阵阵「哎哟」惨叫,夹杂着不断的恶狠狠的咒骂之声:「堂堂相府,竟然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云云。
密叔大吼道:「跟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讲什么下作不下作?」
这一拨攻势被打回之后,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可无论是召己还是密叔都明白,这不过是敌人在休整,准备下一阶段的攻势。今夜,或许最艰难的时刻尚未到来。
「不好啦,后园走水了!」
相府后园远远传来凄惨的阵阵尖叫之声,一眼望云火光冲天,整个后园已成一片火海。
召己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后园------天哪,陶井二位妈妈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离后园何其近也?只隔着一座山丘哇!
原来这前院乃是相府的办公场所,隔着一道中门才是后园,也就是召伯虎与家人的起居之所。后园有山有水,水是人工引流的数亩池陂,围绕着一座山丘。起火的便是这座山丘,而召己为儿女所指定的藏身之所便处于这座山丘向北的半山腰上。
如今依着后园眼
下的火势,很快这火便会引到山丘之上,这可怎么办?召己只觉手脚发凉,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密叔一拍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