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隗多友率领联军与卫军从西南两个方向会师并抵达隗戎王帐时,浓雾遮盖了草原的每一寸角落。阳光被遮蔽,人马无法识途。没有人知道有没有隗戎的兵马埋伏在这片浓雾里,可是历经千辛万苦的跋涉之后,谁也不愿意在此刻打道回府。靠着隗戎部故民循着地上的马蹄痕迹,一寸一寸地把大队人马带到王帐附近。
在这座被废弃的营地里什么都没有,难道隗奴已经逃走了?人们很泄气,只能暂时歇脚等雾散了再追击了。
“哈哈哈-------我是隗戎王,我才是王!哈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从浓雾深处传来,是隗奴无疑!隗多友手持天月剑,冲着笑声传来的方向一步步摸去。
笑声越来越近,只见隗奴披头散发,满脸屎尿污秽,却穿着一件黄金铠甲,又唱又跳,如疯子一般。
“看样子,这家伙是疯了!”公子和低声问隗多友:“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
“不必!”隗多友收回天月剑,沉声道:“权欲熏心之辈,如今活成这样,比死还难受一万倍。可无终王郅于恨他入骨,不如将他押往无终,听凭郅于王处置。也算是我卫国与无终媾和的一片诚意!”
“妙啊!”公子和赞道:“多友大哥,此番出征全凭你之力,和无终,平隗奴,居功至首,待回到朝歌,定要给你封地爵位。看谁还敢多说一句?”
“罢了!”隗多友摆摆手:“公子先回吧,我还得去无终,把和议通商之事最后敲定!”
“和儿——,为娘可想死你了!”
“母亲,儿回来了!”
卫宫后殿外,釐夫人顾不得站立半日的辛累,一把将远行归来的儿子揽入怀中,噙着泪眼上下打量个不停。虽说卫和去镐京的时日更长,可此番领兵出征,凶险非常,她无一日不揪心,食不甘味两个多月,如今终于盼到爱子归来,如何不开心?
十一岁的卫和依旧是少年心性,兴奋而迫不及待地将此次远征的精彩之处讲于母亲听:“母亲,您可不知道,此番出征儿子本想着会是一场激战,生死未卜。没成想多友大哥早已策动隗戎各部叛离,隗奴已是光杆司令,夺取隗戎草原竟不费吹灰之力。”
釐夫人嘴角挂着笑意,眼神颇有深意:“隗子良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难得啊------”
“可不是吗?”卫和神采奕奕:“和无终,灭密支,平隗戎------皆是多友大哥之力。这一回,待他回来,定要将隗戎草原封给他,至少应该是个中大夫的爵位------”
“公子,”一旁的公孙禹插话道:“这封地也好,爵位也罢,都得君上同意才行。”
“哦——”卫和眼神黯淡了:“我明白了。只是归附的隗戎部民没有多友大哥统领,那是不行的。”
“那是自然。”釐夫人断然道:“娘明白此中厉害。待隗
。子良抚北归来,本宫定会为他讨得应有的封地与爵位。也只有他在,隗戎部民才会真心归附我卫国。”
说完,便打发人接公子和入殿洗沐更衣。公孙禹瞅准空子上前一步,釐夫人低语道:“和儿北征所得的土地和人口,一毛都不能让那边沾手。”
公孙禹应曰:“太夫人放心,臣与荣夷已商议好,将北地边民迁往草原,待隗多友抚北归来时,会带领隗戎部民南下。这般杂居,隗戎部的土地与人口便全部融入我卫国了。如此,公子为我卫国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必将尽得国人之心。”
“如此甚好。本宫估计我那继子不会甘心的,你多盯着点。”
“诺。”
“轰咚——”,半人高的黄铜鼎被踢翻在地,炭灰撒了一地,也撒到了阶下跪着的石角一脸一身,可他连擦都不敢擦一下,也不敢抬头看暴怒的卫共伯姬余。
“你是怎么告诉寡人的?”姬余愤怒地在丹阶上走来走去,衣袂带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