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发,还没等她的纤纤细手从鸦羽般的发间放下,那铃声已走远了。
纪姜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这时,在宫门口探望消息的竖刁走了进来。看了看自己主人阴沉铁青的秀脸,顿时有些心虚,战战兢兢地说:“娘娘,那牛车要接的是邓曼。”
“砰”的一声,纪姜将桌上的青金石如意簪子扫到了地上,断成两截,恨恨地说:“怎么又是她?连着两晚都是她,大王不是说她不解风情,不喜欢她的吗?”
“这个,”竖刁抬眼瞟了瞟她,凑上前低声说:“奴才打听过了,是王后娘娘劝大王,说邓曼与鄂姞骤然失子,心气郁结,希望大王多多陪伴。也好让她们早日再孕,解开心结。大王------大约也是可怜她们罢了!”
“哼!又是她。我就知道,她惯会卖好做人情,好衬得我处处不如,遭人孤立。”纪姜想起这段时日事事不顺,心头一口恶心不知该如何出。
竖刁躬身道:“王后这么做,恐怕另有深意。娘娘想想,邓曼她们是因为何事而失子?王后是想借此提醒大王,宫中这一连串变故都是因为娘娘您啊!”
纪姜“霍”地一声站起,在房中踱了几步,忽转过身来,眼中闪出一道狠毒的寒光:“不能让她称心,本宫要让她们知道,站班王后跟我争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招了招手,竖刁会意,纪姜在他耳边讲了一番话。竖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完了点了点头:“娘娘好妙计!这样看谁以后还敢上这凤鸾车?”
中宫内寝殿,番己整个人窝在褥子里坐着,手里捧着个铜胎手炉正在取暖,柔声说道:“前儿我去东宫,正见到胡儿和几个小内侍在摔跤,眼见人人都摔不过他,那小子倒不依了!硬是再找了几个东宫侍卫来较量,很是纠缠了一阵。我还在担心,虢公走了,这孩子的武艺会不会耽搁了,谁想却是多虑了!”
獳羊姒正有往一个暖壶中冲热水,好放褥子里替她暖脚,听了这话也是满面春风:“娘娘本就多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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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公都夸赞咱们太子天姿聪颖,文武双全,岂会有错?”她将暖水壶塞进褥子里,皱了皱眉:“娘娘,天这么冷,你把中宫份例的银丝炭送了那么多给黄嬴,自己也不够用了,何不再去领一些来?这宫中谁还会讲这闲话?”
番己笑笑:“算了,能省一些便是一些吧!”
正说笑着,忽见季桑慌慌张张跑来,连施礼都忘了,张口便是:“娘娘,不好了!载着曼娘娘的牛车掉进冰水池了!”
“什么?”番己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追问道:“人怎么样?”
“听说,曼娘娘自己爬上了岸,现今给抬回泽水宫了。”
“走,去看看!”
因江汉地区河泽广布,因此作为江汉贡女,邓曼与黄嬴同住的这座宫殿改名为泽水宫。当番己慌慌张张来到此处时,只见院中女婢与医者出出进进,烧炭的烧炭,端水的端水,一派慌乱景象。
掀开锦帘,只见黄嬴正坐在邓曼的床前,不停地抹着眼泪。番己走上前去,拉住了准备施礼的黄嬴,问道:“醒了吗?”
“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就是乍一掉进冰湖,哪有不受寒的?如今正发着高烧,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黄嬴啜泣着说。
番己走上前,只见邓曼的脸颊上飞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当是发高烧的缘故。嘴唇干裂,一个宫女正用棉签蘸着温水为她润唇;眼睛半睁半闭,像是看不清人的样子。于是无奈地退了出来,问医者:“邓曼的情况如何?”
老医者摇了摇头:“禀王后,曼娘娘这大冬天的掉入冰冷彻骨的寒水中,虽然仗着自身水性爬了上来,但是乍然受冰激,严重风寒。这般遭遇,便是壮汉也经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大病初愈,心气郁结之人。若是不能退烧,只怕------”他捋着胡须,再次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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