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是属于中宫令獳羊姒的:“既然只是吐奶,那奴婢也好回禀大王,以免大王与王后挂心。”
过了一会子,依然是那个声音:“不过纪姜娘娘,二王子也半岁了,别的孩子这般大时早不怎么吐奶了。您可得上点心好生照看着,大王政务繁忙,您可得为大王分忧哇!”
接着是一阵衣袖摩擦之声和脚步声,想是来人已远。不一会儿,从里屋传来一声“当啷”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坏了。这声音,把门口两个值夜的宫女吓得一哆嗦,彼此攀谈起来。
“咱们娘娘这是怎么了?今儿火气这么大?”宫女甲问。
宫女乙答曰:“旧毛病了。回回请不动大王都这么发脾气,看得多了,也见怪不怪了。之前大王在别的娘娘那里,有多少回说不舒服什么的,硬把大王拉回来,连孟姜娘娘临产时,她都使这一招。今儿是太子南征回宫,大王早上没出城相迎,晚上自然要在王后那里三口儿团圆吃饭的。没想到娘娘还使这一招,我要是大王,也烦她了。”
“也亏得王后能忍,一直没见她发作过。”
“王后娘娘,厉害着呢!面上不动声色,一直纵着她,待到了时机再一击而中。早上娘娘硬拖着大王,听说朝中大臣已经有议论了,这晚上她还要这么作,谁能忍得了?大王再宠爱娘娘,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纵着她呀!”
“咱做奴婢的,也不敢劝呀!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中宫的团圆宴已散场了,太子姬胡已回东宫,可周夷王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还有一些事情要与自己的这位后宫谋臣商议。
“胡儿出趟远门,性子变得沉稳许多,处事也很有长进。看来,这一路上得了少傅不少指点哪!”周夷王对于儿子归来后的表现十分满意。
说起儿子,番己总是心花努放的:“那都是大王调教的好!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胡儿身为太子,总是要多多历练的嘛!”
姬燮正色道:“对了,胡儿遇刺之事,现在看起来与齐国大有干系。若是齐楚两国有所勾结,必是我大周心腹大患,王后怎么看?”
番己淡淡一笑:“此事只是我等之推断,并无有实证,齐侯也并无谋反之举,因此只能引而不发。但那齐侯收留王子皙,纳女赐邑则是不争的事实。形势所迫,大王虽不能与齐侯撕破脸皮,但还是要敲打敲打他,使他有所忌惮才好。”
“嗯!”周夷王点点头:“恩威并施,的确该如此。且容孤思量一番。”
番己今日心情特别好:“臣妾一后宫妇人,大王却老拿朝事来为难臣妾。需知料理后宫妃妾,照顾嫡庶子女方是臣妾本份。这几日因胡儿回宫的事,孟姜生产都未曾去看过,实在是失职了。”
“无妨无妨,忙完这几日再去也不迟。”姬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是不接这个话茬,番己心道:看来他还是护着纪姜的。
“明日江汉贡女入宫,”姬燮垂下眼睑说:“那个鄂姞你先不要安排她入彤册,先撂一段时间再说。”
“怎么?大王已决定把铜绿山划给随国了么?”番己略略一怔。
“此番召子穆与胡儿带领诸将士,浴血三战方击退楚军,此等国脉重地,必须交给随侯孤才能放心。鄂国,”姬燮摇摇头:“太不争气了!”
“是,臣妾明白了。”番己屈膝行了个礼。
“还有,明日安排完那些贡女,就把你的娘家侄女接进宫来,就从宫中出嫁召府。这次你兄长番子也立了大功,孤没别的好赏,一份厚厚的嫁妆还是出得起的。”姬燮微笑着说。
番己大喜:“多谢大王,臣妾代兄长与侄女叩谢大王!”
“不必不必!”姬燮扶起王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夜已深,王后安歇了吧!孤还是去看看尚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