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娘甚至有些惊恐地说:“俩孩子还小,没见过世面,难登大雅之堂,再说先生没在家,我也主不了。”
老道笑着说:“我和甄先生的交情不是一年半载了,也过点什么,甄先生的孩子也是我道家的孩子,甄先生的事,我主的了。甄先生回家要是不高兴了,我跟他说,这事太急,要不我就先跟先生说啦。”
甄大娘真有点为难了:“要不您等他回来,说话也该回来了,”甄大娘是想拖延一下,兴许拖着拖着这事也就过去了。
老道一听心里面着急,可表面还得耐着性子,仍然笑着说:“甄大娘,您不知道,高司令来请,您看这是他的片子,他家老太太今天大寿,让咱们去,也是赏咱们脸呀,人家深宅大院,不三不四的人别说进府,连边也沾不上呀,再说,我们吃张口饭的,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高司令可是颗大树,”尽管老道口若悬河,甄大娘就是不吐口,老道心想:这老侉不让二位姑娘去,还真是去不了,我也不能硬拉着去呀,想到这换了个口气说:“大娘,您是不是不放心呀,人家高府的老太太是老家旧户,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他们家冬舍棉,夏舍单,赶上荒年开粮仓。老太太吃斋念佛,谁不知道孟善人家,甄大娘呀,您要是不放心我就亲自送她们姐俩去,亲自陪着她们再回来,老太太乐善好施,二位姑娘回来您就高兴了,我准让您落不了包含,再说给老太太说书是在后堂,男人别想进去。”老道叭叭个不停,越说越来劲,比说书的还能耐。
这时听到内房有人说:“妈,道爷这么说,不然就让道爷送我自己去一趟。”
说话间黑姑娘一挑软布帘走到外间屋,老道见姑娘自己走出来了,便笑着说:“您瞧,姑娘听明白了不是?”
黑姑娘嘴不饶人,笑着对老道说:“道爷,我自己去。一不是为了钱,二也不是为这棵大树,我们呆不了几天就开穴了,今天去堂会是看您和我父亲的交情,”黑姑娘回过头来对着母亲说:“妈,您让四弟跟我去一趟。”
甄大娘见闺女走出门来要去,一时间六神无主了,黑姑娘对庆昭说道:“庆昭拿弦子大鼓咱们走”庆昭应了一声就拾掇东西。
老道心下琢磨:司令让白姑娘去,今儿黑姑娘去了,再给打发回来可就糟了,可是怎么能让白姑娘单独去一趟呢,老道真犯难了。
甄大娘心想:似黛呀,似黛呀,我就是说不了你这个急脾气。你一个人去势单力薄,还不如俩姑娘一起去多双眼睛,多个照应,想罢,大娘说:“小黑,你等会,小白你和姐姐一块去。”
白姑娘也正不放心姐姐一人前往,有意想去,也怕母亲不允,听妈妈这么一说,也从里屋出来,慢条斯理地说:“妈妈,有道爷您就放心吧”
甄大娘想了想,反过头来对老道说:“等个把钟头福堂回来了,让他们爷仨都去。”
老道一听甄大娘又不让去了,可真急了:“我的甄大奶奶,人家是庆寿,要是过了四点再去,是给人家庆寿去呢,还是吊丧去呢,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黑姑娘也有点不耐烦了,对母亲说:“我们去了又不是说长篇大书,唱个小段就回来,”没等甄大娘说话,拉起小白就要走。甄大娘急着说:“等等”她叫着庆昭的小名说:“迷糊呀,你们出去可别惹人家不高兴,好好唱,卖点力气。”说着甄大娘使劲捏了他的胳膊一把,也不知道小迷糊领会了没有,老道催促着二位姑娘出了门,小迷糊紧跟在身后,绕过藏经阁大院,老道见她们姐俩都是短衣襟小打扮,有心叫她们回去换,又怕情况有变,心想反正出来了,到了那,就算我交差了。
几个人行色匆匆,刚穿过一条胡同,正巧两个护兵风似风,火似火地跑过来,先给老道打了个手礼:“道爷,司令都等急了。”
老道边走边说:“人家刚下场,连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呢,也就是司令吧,别人,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