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
独孤展不知什么原因,见白湘越是笑,就越是舍不得打他,还称呼他为“最听话的狗”。
希望他能一直这么没心地笑着吧。
大道上马车走过,苏自离也撑不住倒下,风雪太大了。
醒来时一室温暖,叫他神情恍惚。温柔的妇人细心的给他的手臂伤痕上药,一边心疼道:“这孩子在哪里受了一身的鞭伤?可怜呐。”
谢蕴叹了口气,怀中的小女儿也悠悠的啊了一声。
谢夫人爱怜道:“婵儿还小,别叫她看了。”
谢蕴闻言捂着小女儿的眼睛,却叫藕臂打开,失笑道:“她自己捡回来的,关心得很哪!”
小小的谢流婵指着叫道:“他疼!他疼!”又喊着要吹,谢蕴赶紧哄了两声,又道:“乳娘回去了,婵儿要乖。”
谢夫人放下药膏,把少年的手臂放回被窝内,这才领着一家子人走了出去。抱过小女儿,抚摸道:“新乳娘在路上了,婵儿不闹了。”
小孩子闹一阵,睡得也快。
而塌上的苏自离也睁开了双眼,泪水不自觉落到了锦被上,叫进来的谢蕴看个正着。
少年慌忙起身去擦,生怕慢一步就叫恩人嫌弃。
谢蕴一把抓住了他,“好孩子,没事的。”
“我看你行程匆匆,又倒在雪地里。可是有亲友要投奔?”
少年摇头,嗫嚅道:“没有亲友了。苏家,苏家早没了。”
“可是明昌谷的苏家?”
谢蕴看少年的模样,眉眼上越发像一个人,“我认得苏世源苏老,你同他可有亲?”
苏自离抬头,眼里噙满泪水:“那是爷爷。”
“你是苏老的小孙?”谢蕴翻过他的手,一看,果然手掌再往上一寸便是苏家独有的明心痣,他抿唇,再想不到苏家还有个孩子活在世上,他郑重道:“孩子,我这里别的没有,叫你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留下吧。”
“苏自离谢过大人。”少年拖着低烧的身体跪在寝被上,行了大礼。
·流婵·
风中城城主谢蕴收了个乞丐徒弟的消息不胫而走。
城中人谈起这话时,又是不屑又是嫉妒。
不屑是那乞儿的身份,嫉妒是人家高攀上了城主大人,还住在城主府,身后十来个小厮跟着。
可就连小厮都背地里嘲笑他。
“那新徒弟,”小厮怕落了话柄,不敢直呼乞儿名字,只伸出个小拇指,“他那两下子,就连我们都打不过呢!城主不知哪里捡来了,叫我们要对公子爷般敬重。才来时手里提不起东西,脚也站不住,跟个软脚虾一样!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对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跟个木头一样。”
说这话时,环顾着边上无人,小厮又偷偷道:“也就我们家小姐,天天师兄师兄喊得可亲了!”
众人嘁的一声要散,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哪里能得城主这般看重,看来乞儿还是乞儿,这么个人,怨不得上街都要被城里小儿喊打喊杀的。
“怕是知道往后要嫁给他,讨好未婚夫婿呢!”末了有个不知轻重的人插了一嘴,就得了小厮们不知轻重的好几脚。
“小姐那是你们能说的?再说,她那么小,那么惹人疼,你们也敢编排她,不怕损了阴德!”
那人连忙道歉:“瞧我这嘴巴无德,无德!”
暗地里的石子也缩了回去,少年翻过屋角,正准备回到院子里继续扎马步,却叫回廊里粉白的身影吸引住视线。
“师兄呀!不疼不疼。”
谢流婵举着糖葫芦在乳娘怀里叫着。
少年微笑,走上前去,哄她道:“早就不疼了。”
乳娘欠身微笑,谢夫人从背后走出,满脸的不赞同,挑眉道,“又让我抓住了,自离,你师父出城去了几天,你又松懈了?”
“自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