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岩递出稿纸:“我圈出来了,就这个——加歇医生。其实我刚才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太简单了,就因为画像名里有医生这两个字吗?”
“嗯嗯,你继续说。”康牧之点头示意。
“然后,在门口的时候,就是我们在走廊还没进来那时候,我有注意到陆郁看宝贝的眼神不同,所以我猜测这幅西斯廷圣母会不会也有关系。这幅画刻画了一个救世主形象。大致就是圣母决心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拯救苦难深重的世界。”
朱岩岩言罢,视线不由偏向康牧之怀里的婴儿。
康牧之迅速遮住便宜儿子的脸,“想法太危险了!不许想。”
她说着,不由沉思。如果真到了要牺牲便宜儿子那一刻,她该怎么办?保全她们三,选择牺牲他吗?
“岩岩,你对加歇医生这幅画的创作背景了解吗?能不能说说。”姜繁执笔在《加歇医生》四个字底下画了两横,圈重点。
之所以对这幅画关注,除了作品名里有医生两个字外,还因为它摆放的位置,正对办公桌。
当陆郁坐在办公椅上时,这幅画的视角就会被他挡住大半,可同时也意味着此画将他包裹起来。
非常微妙的位置,总容易令人遐想。
“这个加歇医生是一名精神病医生,真实人物哦,是梵高弟弟提奥介绍给他哥哥治病的。加歇性情温和,也是个眼光独到的美术鉴赏家。众所周知,好些个画家死前都不太出名,当时很多评论家都对梵高的作品有不好的评价,指责他作品肮脏,低劣。只有加歇不吝夸奖梵高的作品,并且是那种近乎崇拜的肯定……”
“你们想象一下,梵高当时的心境,肯定很感动,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可以说,他们俩形同父子,梵高也很尊重和倾慕这位医生,但是梵高不相信他的医术哈哈。后来,梵高在自杀前一个月为加歇医生画了这幅肖像。”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梵高在见到加歇不久后,他不是怀疑、不相信对方能力吗。然后他就这样形容加歇,说他病得比我还严重,我们会有很多话说的……”
“病得比我还严重?”姜繁隐约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但是答案却像海上漂浮的木头抓不住。
“病得比我还严重?病得比我还严重……病得比我还严重!”
姜繁霍然抬头,“岩岩,梵高和加歇是病人与医生的关系对吧?”
“对。”
“但是梵高却说身为医生的加歇病得比自己还严重,如果把这份关系投射在我们身上。我们是病患,一般来说,我们病得比较重,但按照梵高这幅画里的逻辑,身为主治医生的陆郁要比我们病得还要严重,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康牧之接话:“陆郁病得最重。”
二人点点头,正要去告诉屋内的陆郁答案,朱岩岩却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我感觉有点不太对。”
姜繁一怔:“哪里不对?”
“你们想下,我们进来的时候,他说五个人谁病得最重,我们三个没病,那就只有医生和宝宝,牧之也说了,宝宝是健康的,那就只有医生病情最重了。这个不用通过这些画都能推断出来。”
“所以这个画是一个陷阱?”康牧之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