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晓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怎么跟那些人斗？
“会有个说法的。”栾梦耷拉着眼皮，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没个着落，不知道是说给喻晓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嗤。”喻晓摇头，“要多久呢，我已经等了四年了，还要几个四年呢？你们这些人嘴里就没个准话的，骗子，全都是骗子。”
胸口微窒，栾梦深呼吸了一下，在抬眼时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等了十几年了，我比你还想要个说法！”
她怒瞪着喻晓，“我是警察，你是律师，你知道的应该不比我少，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完的！”
两个压抑的久了的人撞到一起，愤怒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栾梦眼眶有些泛红，见喻晓被她吼的沉默下来，仰了仰头，“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
“我知道。”喻晓打断她，抬头看她时眼睛早已经被眼泪糊住，她使劲眨了下，眼泪啪嗒掉到地上，用手背使劲抹了一下脸，缓缓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早就没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了。”
“可唐文斌是无辜的。”
“这世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无辜？我不无辜？那些死了的人不无辜？”喻晓觉得自己的心大抵是快要黑掉了，她曾经把正义和法律当成绝对不可亵渎的东西，如今却徘徊悬崖边缘上摇摇欲坠。
她动摇了。
曾经有个人告诉她，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慈悲之心不一定是件坏事，但绝对不一定是件好事。
那人说她心太软，总是看不惯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东西，那人教着她理性的看待问题，教着她分辨是非。
那人坚定的相信正义不朽，坚定的捍卫自己的信仰。
那人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告诉她做事一定要理性，要灵活，但到头来他自己却因为慈悲和怜悯以及不够理性而丢了命。
心太软的哪里是她，分明是他。
他说的没错，正义不朽，但当正义的眼睛被黑暗所蒙蔽，总得有人去撕开那层黑暗把正义放出来。
对上她的眼睛，栾梦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喻晓开的口，“我不会对唐文斌做什么的，谁欠的债谁还，我只是通过他去找到我需要的东西而已。”
……
接连陪了老爷子几天之后，老爷子对殷寻格外的嫌弃，“还没追上人家姑娘？”
殷寻神情恹恹，没接话。
但这表情一看就知道八成是没追上，老爷子一拍大腿，“出去别说是我孙子，你简直丢我的人，我这一把年纪了就剩这点脸皮了，你给我省着点丢。”
瞥他一眼，殷寻直接背过身去。
老爷子气的胡子直翘，用拐杖敲了他两下，“转过来。”
等他转过开之后老爷子一本正经的朝他道：“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得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给你支招。”
“别。”殷寻终于开口，“您就别支招了，您那些老掉牙的招数除了我奶奶，怕是没人吃你那一套。”
这可把老爷子气坏了，“放屁！你奶奶那时候可是十里八乡的男儿都上赶着求娶的，你以为要不是我追的紧，你奶奶能看上我？”
殷寻瞥他，难得，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开口，“你不是说我奶跟了你是因为你直接把人抢了人家的户口本去领了证的？”
殷老爷子瞪眼，“那你奶要不喜欢我能跟我过那么多年？”
“你到底听不听了？！”
殷寻点头，兴致缺缺，“听。”
老爷子最喜欢跟人唠自己和夫人的事情，每次话匣子一打开就完全关不住。
“就从我跟你奶奶的事情上，你得汲取一点经验。”老爷子格外慎重的给他分析，“你瞧，你奶奶刚开始是不喜欢我，但我脸皮厚啊，我就每天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