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莫嫌弃。”
姚广孝觉得眼前的九岁孩子,心理年龄可远比身体年龄大的多。
“五公子,老衲有一言,想直白的问五公子,或有冒昧,公子可会介意。”
朱瞻墡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说:“介意。”
姚广孝错愕,这一下倒是不按常理出牌,堵住了他的话,朱瞻墡则是接着说:“大师,既然是冒昧的话就不必问了,大师难道想为难我这么个小孩子。”
“公子内秀早慧,远胜普通的同龄人,便是二十多岁的文进士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公子。”
“大师谬赞了。”
姚广孝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公子既然不让问,老衲也就不问了,问您个普通的问题吧,公子可信佛?”
“可以说不信吗?”
“自然是可以的,老衲也不信。”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广孝:“大师,您可是出家人,怎么能不信佛呢?”
“谁说和尚一定得信佛,不过是谋一份生计罢了。”姚广孝倒是满不在乎。
朱瞻墡觉得搞笑,一个和尚不信佛,便问道:“那大师您信什么?”
姚广孝又拿起了茶杯自己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仍旧是有些不满意的表情,但是嘴角带着些许微笑并未回答朱瞻墡的问题反倒是又问了一句:“公子可知我的法名?”
“大师法名道衍,号独庵道人,又号逃虚子。”
姚广孝颇为满意:“道衍是和尚师傅给的,差点饿死在路边的小乞丐有了这个名讳便有了份生计也有了活路,独庵道人是后来拜了子阳子道长为师得的,唯有逃虚子是我自己起的。”
“听来大师最喜欢的是逃虚子的称号。”朱瞻墡听出了姚广孝话里的轻重之分。
“公子观察入微,能从贫僧话语语气轻重中觉出差别,觉出意思来,灵秀于心,藏敏于内。”
姚广孝这话一出,轮到朱瞻墡自己惊讶了,原先作为社畜的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察言观色,也没这本事,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却变得精于此道,若非姚广孝说起他自己根本察觉不到。
我的天赋难道不单单是过目不忘?
心中有一丝疑问,但是来不及思考,姚广孝的问题又来了:“公子,我号逃虚子,公子可知何为逃虚?”
朱瞻墡摇头,这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人言逃虚为避世,寻求清净无欲,但众人皆知我随陛下靖难,参与世间凡尘事,所以人称我这逃虚子的称号是假的。”姚广孝自嘲的笑了笑。
“想来大师名字中的逃虚并非此意思吧。”
姚广孝满意的的点头:“逃虚,就实,这便是贫僧的法号。”
“就实,就实是何意?”朱瞻墡喃喃的说。
“佛从不看世间,佛为虚,人为实,贫僧便是要逃虚就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