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家里。
“哥哥。”
一张年轻圆润的女性脸庞出现在他视野中,绿眼睛关切地望着他,红棕色的长发垂落到他额头。
朱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朱利的妹妹,米娅。
“我怎么回来了?”他吃力地靠在床头,浑身有种竭力之后的酸痛感。
米娅轻轻将长发拢到耳后,在他床边坐下。
“两名修士把你送回来的,”她忧虑地看着朱利,“他们说你在地窖遭遇邪祟攻击,还好被审判所的人及时救下来了。”
审判所?
先前的回忆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惊讶地挑起眉。
他的眼前似乎能看到隔着光幕的层层黑雾,怨灵不甘地嘶吼徘徊,而在这些邪恶之物的后面,他和那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小圣子对上了眼。
朱利忍不住勾起嘴角。
“哥哥,你在笑什么?”米娅不解,“这又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懂,”朱利愉快地放松身体靠在枕头上,“我只是吃惊,这种地方竟然还有那样的人。”
那人真不负他的名头,既然都怀疑他了,还能替他隐瞒?
要不然他此刻应该就应该在审判所的刑讯室里吧。
朱利也说不清自己那一刻为什么不害怕。他不仅没有恐惧的情绪,他的内心甚至就像凝固的死水。可是回来的那一天,他看着自己的家人,明明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米娅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觉得兄长的眼神有点可怕。
“哥哥,那些次级人鱼真的都死了吗?”她压低声音问,“北城区那边都传开了。”
朱利没说话。
他一想到次级人鱼,自然就会想到塞壬。
看来那些怪物都是被塞壬弄死的,至于用什么方法他想到了塞壬倾倒在地上的几滴药。
难道是因为新药有问题,所以塞壬才拒绝?
可他长年累月待在地窖里,又有什么途径能够知道这些?
“我去一趟研究所。”朱利起身穿上鞋子。
厄尔见到朱利,高兴地站了起来。
“朱利?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想留在家里休息一下。”天知道审判所为什么突然决定放人,不过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红发青年第一眼就看到了所长桌面上那瓶只剩下三分之二液体的水晶瓶。
“所长,我想再去一趟地窖。”
厄尔震惊地看着他,脸上写满“初生牛犊不畏死”这句话。
“你疯啦?那里都被审判所的人看守起来,你可是刚从审判所出来,要是再被他们盯上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朱利为难:“所长,塞壬不能再出事了,我们必须得去确认一下他的状态。我觉得审判所那些人简直……恨不得人鱼都死掉。”
最后半句话他含糊地说出,有点心虚似地瞟了一眼厄尔。
厄尔摆摆手。
这倒说得没错。
他们这些人和异端生物接触得多,习以为常,审判所却认为教区里不应当有这些邪祟存在。塞壬在那帮疯犬手里,还不知道会得一个什么样的待遇。
次级人鱼死不死的无所谓,但墨尔斯可不能因为他们疏于照料死掉。
厄尔犹豫片刻,示意他拿上药,“那你去试试看,要是审判所的人不允许你进入,你就回来!”
第二研究所的门口两边都站着黑衣修士,看样子已经完全接管了这里。
“实习生?”
加尔蹙眉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中午刚把你送回去,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朱利拿起药瓶给他看:“我得干我的工作,塞壬如果再不治疗,等不到中心圣城来人就得死了。”他镇定地任由对方狐疑的目光一遍遍扫他。
“你的胆子有点不同寻常。”加尔哼笑一声,“我看过你的履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