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蘅院, 左脚踏进门,右脚没落地便撞上太医从内室出来,身后跟着眼睛通红的慧夫人, 再往后,还有李次妃。
他皱眉看着这些人, 问:“怎么回事?城儿怎么了?”
慧夫人嘴微张,未语泪先流, 哽咽着说:“王爷……王爷你要替城儿做主……他……”未说完, 便实在忍不住情绪, 捂着脸呜呜地苦。
晔王火气上来:“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他狠狠瞪慧夫人一眼,冲进内室去看儿子。
“王爷……王爷!”一群人跟着他追过来, 追到床前几步远又不得不停下。
晔王低头看着床上的小儿子,小孩脸色苍白, 唇瓣几无血色,他看不出孩子怎么了,哪里伤了还是破了,但能看出状况很不好。
“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低吼追过来的李次妃和慧妃, 又立刻看向太医:“太医, 城儿怎么了?”
太医忙站出来躬身回答:“回禀王爷, 皇孙被畜生咬伤, 创面大, 失血过多, 又受到惊吓, 因此陷入昏迷。虽然伤口已经上药处理,但夜里恐怕还有高烧,若能安然度过, 慢慢养着,许能恢复七八。”
“什么叫恢复七八?”晔王怒了。
太医垂下头,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凡被狗咬伤者,有可能得畏光怪病,另皇孙伤在推测,伤口深及腿骨与经脉,即便痊愈也可能略有跛脚。”
晔王缓缓瞪大眼,跛脚?
慧夫人腿一软,压抑着哭声跪下去:“王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这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一个女人疯了一般冲进来,身边好几个侍女阻拦却不成,扯着她跟进了内室。
“城儿!”是金杏。
她远远看着床上的人影,不可置信、声嘶力竭:“城儿——我的儿——”
李次妃和慧妃皆皱眉,强忍下不快让侍女松开她。
阻力一去,金杏就跌跌撞撞扑过来,整个人扑到了床边,看到脸白得像纸一般的儿子,啊的一声,大哭起来。
“城儿,城儿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娘啊,城儿……”
晔王额角一抽一抽地疼痛,挥手示意把人拉走,自己也迈步走出内室,只吩咐下人:“好好照顾三公子。”
金杏不敢反抗晔王,没有挣扎就被拉出去了,一出内室就挣脱冲向晔王,抱着他的腿哭得凄厉:“王爷你要为城儿做主!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有人害他!”
声音尖利刺耳,晔王开口说一句话都被她压了下去。
晔王心底的火气被挑得更高,抬脚踹开她让人将她拖下去,然后直直盯着李次妃:“李次妃,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次妃扑通跪下来:“是王妃的狗!”向来温婉不直言他人长短的人,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控诉王妃。
晔王握拳:“王妃的狗怎么咬了城儿?”
慧夫人抬起头满怀愤恨:“我带着城儿在花园玩,那只狗突然蹿出来,城儿年纪小,前几日在正院看到过它,十分喜欢,曾和我说也想要一只……当时他回头冲我喊‘这是母妃的小狗儿!’,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小心畜生,那狗就突然发狂,冲着城儿扑咬过去……”
慧妃说到这,面色变得惊惧苍白:“城儿背对着畜生,完全不设防,我亲眼看着他被撕咬扑倒……我……我带着人赶过去,却怎么都扯不开那只畜生,只听着城儿在它嘴下惨叫……直到奴才将狗打死了……那牙还死死咬着城儿的肉……呜——”慧妃说到这,崩溃地痛哭起来。
晔王听得背后一寒,冲进内室掀开儿子的被子,果然看到他身上腿上手上全都包裹纱布,小小一个人被子底下被裹成一个粽子。
他给儿子盖好被子,走出来时心底的心疼和怒火实在无法发泄,抓起桌面的被子狠狠在对面墙上。
茶杯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