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打坟(开采墓地)的人正在山腰上歇息,只等阴阳先生确立好墓地,准备开挖。阴阳先生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神人,据说他当时和别人斗法时请下了二郎神,二郎神用三尖两刃刀将他家门前的马堡子山劈成了两半,传言有些夸张,但是马堡子山中间确实有道深不见低的裂缝,宽处有三四尺。阴阳先生姓林名万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但是知道他的人大多愿意称之为林半仙。一方面源于庄子上的人对他占卜问卦的能力深信不疑,另一方面可能报有敬仰之心吧!
林半仙手里拿着一个磨得的发光的铜罗盘,上面写有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在山腰和山头徘徊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把罗盘放在地上。喊来他的两个徒弟。便指这那罗盘对徒弟们说到:“乾字后四尺八寸,巽字前三尺六寸,坤字左......”。
说完,两个徒弟就拿出一个只有刻度点没有数字的尺子、和几根穿着十几个铜钱的红毛线在地上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以罗盘为中心,用刚才的那红毛线围起来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四周用四个木钉作为拉线的支撑点。
当两个徒弟起身后,父亲立马跪在长方形前两米左右,拱手朝着林半仙的方向,带着哭腔道:“多谢先生为我答寻得这块阴庄子,让他老人家逝后能躺个好地方”。林半仙也连忙跪下回道:“为你家老爷子寻阴庄,是我分内之事,有啥谢的呢!快准备祭山、开土吧!”林半仙说完又挪动膝盖和父亲并排而跪。
这时本家披麻戴孝的族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叔叔们跪在父亲和林半仙的左右两侧,堂哥们跪在父辈的后面,侄子辈的跪在堂哥们的后面。父亲和众族人对着这块土行了三拜九叩之礼之后,还要用香表祭祀。说来也奇怪,祭山的香一共有五根,点燃插在地上的时候都好好的。当父亲起身作揖时,他眼睁睁看到有三根香同时从中间折断。好像被什么东西沿着水平方向打断了一样。父亲滞目以下,便看向了同侧的林半仙。可能林半仙也看到了这一现象,也看了一下父亲,但是他的眼神中带这一丝不安。
祭祀完山土,林半仙便让三个异姓的小伙子沿着红毛线长方形开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挖。因为打坟的人不能是族里和本姓的人,所以这三个小伙由堂哥们跪请而来,分别是李家、王家、钱家的,他们三算起来和我平辈。陇东五月早晨十点多的天气也显得异常炎热,恰逢今天是五月初五,更是酷暑难耐。太阳仿佛再给这三小伙子身上下雨一样,汗水不断地从他们那身精壮的腱子肉上涌出。其他人也躲在树荫下避暑,有的族人甚至用头上戴的孝布擦汗。只有父亲不敢怠慢打坟的事,站在坑地的边上。
开挖了一会,山下不远处,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身着白色褂从远处赶来。手里捏着一把放羊时用的铲子(一头是铲子,另一头拴着鞭子),气喘嘘嘘的跑到父亲跟前。这人便是我的大哥——靳天铭。父亲问道:“你跑来干啥呢?手里那个放羊铲子”。他抬头看着父亲,撇着嘴说:“帮忙给我爷打坟呢!”,说完便惹的众人便一阵哄笑。父亲可能出于面子。就踢了大哥一脚,随声说:“一边玩去”。大哥习以为常的嘟囔着“不让就不让,还踢我”,夹着铲子便跑到山头去玩了。
不一会儿,大哥手里捏着一条筷子粗的小蛇。跑到坟前,趴在刚从地下挖出来的新土堆上,用手中的玩意儿吓唬坟坑中挖土小伙子们。三小伙看到后惊恐的说,“快点把那......拿远”。
“我就不”大哥说。
“你就是个勺子(疯子)”其中一名小伙说。
大哥笑嘻嘻的喊道“一个腰没有指头粗的畜生,把三个带巴的吓成这怂样子了。”
父亲连忙上去呵止大哥,大哥起身便将手中的小蛇扔到坟坑中。吓的三小伙抱臂耸肩,抬起一只脚迅速的向后方撤了一两步。谁知那小蛇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