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剑气织就细密剑网笼罩一方庭院。
胡小喜早就听闻燕国贵妃剑法卓然,但想着毕竟是个女子,不至难以应对。可如今亲身处在剑网之中,才知先前的想法有多可笑。贵妃一剑,担得起燕国第一这个名号,也让胡小喜倍感压迫。
凌霜在逼近。
“燕君气息乱了!”慕白蔹蓦然出声提醒。她看不见,但感知更为敏锐,远远地,她发觉燕君身周气息不定,情况并不乐观。
容瑾抬眸扫了眼燕君的情况,神色难得正经起来:“小喜叔,一盏茶的功夫可撑得住?”
胡小喜踹飞一具尸体,喘了口大气:“谁是你叔,别套近乎!别说一盏茶,一炷香都行!”
“好。”容瑾替慕白蔹拢了拢衣裳,足尖一点便拎着她一同上了屋脊。
寿延宫位于整座王宫的最高处,屋脊之上,可俯瞰全城。此时此刻,整座燕王宫被燕无衣的人马团团包围,宫中禁卫被迷倒的迷倒,被杀死的杀死,燕君与太后只剩下身边这寥寥无几的亲信。
寒风瑟瑟。
燕君面色狰狞,已被愤怒占据所有理智。他持刀攻击燕无衣,凌厉狠辣,但却毫无章法。
燕无衣轻飘飘躲过攻击,不时找准机会扣下□□,伤了燕君手臂,有一支箭穿透燕君左脚脚掌,粘稠的血渗透鞋底,在屋脊之上留下浅浅的血脚印。
燕君愤然拔出羽箭:“阿霜心善救你,却被你如此恶毒对待,这十几年,当真不值!”
“你可知,为何你与阿霜迟迟没有履行婚约?”燕无衣嘴角含笑,这笑容多是对燕君的讥讽和不屑,“不是你王兄为了献祭,保她处子之身。而是她不愿嫁给你,与你不过逢场作戏。那日也是下着这样的雪,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心悦之人是我,唯一想嫁的人也是我。昔年,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子,她自知不配,不敢言说。她还说燕砃性情褊急暴躁,无容人之量,但碍于婚约,她不能反抗,亦不敢流露出对你之不悦。”
燕君呼吸一滞,握着刀的手颤抖着。
凌霜是他一生之挚爱,爱入骨髓,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底线。然而现在,他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阿霜待自己并没有那么真诚,甚至惧怕着他。这样的真相,比绿衣处心积虑的欺骗还要令他难以接受。
燕君的心乱了。
燕无衣似乎觉得还不够,他轻笑一声,神情讳莫如深,继续说道:“你尝过阿霜的滋味吗?玉体凝香,销魂蚀骨。哦,我忘了。你与阿霜成婚多年,但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你总以为,她只有三日记忆,记不得你,所以无法过分亲热。其实,不过是她不爱你罢了。在我面前,无论知不知道我是谁,都能如同一只小猫般索求着爱怜。”
“畜生!”燕君睚眦崩裂,凤眸中血色涌现。
燕无衣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割得他心脏千疮百孔。他疼惜着、奉若珍宝的女子竟如何被人轻贱至此!
燕无衣危险地眯起眼睛,唇角牵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燕君心绪已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燕无衣举起臂上弩机,对着燕君心□□去一剑。
燕君沉浸在愤怒情绪之中,并没有发觉射来的箭矢。他忽觉身后有人用力拉他,踉跄了几步。随即,一片白色衣角进入他的视野,是容瑾携着慕白蔹落在他身前,那支射向他的羽箭正被容瑾握在掌中。
“君上,稍安勿躁。”容瑾微微侧脸,瞥向燕君,“凌霜贵妃浑浑噩噩,哪些真哪些假,无法对质,勿要被有心之人扰乱心智。”
“喀!”木制箭柄被容瑾徒手折断。
燕君猛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被燕无衣牵着鼻子走,怒极之下,失了理智,上到屋脊不过片刻,却负伤多处,更是险些丧命。
“容侯已有对策?”
“自是同君上的想法一致。”容瑾将慕白蔹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