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和高若兮进了钟毓山庄,依照傅青阳定下的规矩,一月才能下山一次。而外人又不能随意进出昆仑山,这便让卯字部的公文堆积了起来。
慕白蔹便被胡小喜抓来批公文。翻着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着昆仑城各路人马每日鸡毛蒜皮的一桩桩事情,她突然就后悔当时拒绝傅青阳拒绝得那么快。
诶,当时争取留在昆仑山,就不会既烦恼于卯字部的公文,也不用烦恼这酷热的天气。也不行,若她不小心真被傅青阳选中,岂不是太对不起小高了。如果有个不用拜师就能上昆仑,又能每天进出昆仑城的法子,那该多好啊!慕白蔹托着腮帮,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寻思着怎么逃避手上的公务。
“姑娘,别动歪脑筋,好好批阅。这几日,您书案上的情报可是越叠越高了。”
虽然慕深离开,胡小喜又重新回到了忙碌状态。但他内心是窃喜的,因为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督促姑娘处理公务。其实,他家姑娘能力不错,足够耐心,足够细致,观察力也足够敏锐,就是败在不管事。没了慕深,还千方百计逃避。
起先,慕白蔹是推给他的。但他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也搁担子,让公文越堆越多。最后,还是吴不晓心疼他家公子,说了一句:“公子辛辛苦苦在钟毓山庄学习,回了家还要处理你们积压一个月的公务,真真是要榨干公子啊!”
没想到,这句话还真管用,慕白蔹听完便乖乖上手了。
虽然慕白蔹开始干活,但干得依然不怎么尽心,没看几份情报,就开始神游天外。
有一次倒是极为认真,半天在书案前一动不动。他正暗自欣慰,想要夸赞一番。却发现一个上午,他家姑娘桌前的公文并没有少,走近一看才发现,慕白蔹根本就没看什么公文。而是拿了一封公文的皮面,盖在话本子上。这一上午,她都在看话本!
被胡小喜抓到了,她也脸不红心不跳,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小喜叔,今天怎么都没人来书局看书了?”慕白蔹方安静地批了几份,又开始心不在焉。
因为胡小喜怕热,舍得用冰块,书局相比其他地方凉爽许多。一到夏天,就会吸引不少学子来书局看书。昨天还看到大伙儿挤满书局的场景,今天却寂寂廖廖,没什么人。
胡小喜翻了一页账本,却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天道好轮回。”
慕白蔹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姑娘可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讲过的那个绿豆酥铺子?”
“记得记得。”一想起那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绿豆酥铺子老板,慕白蔹就义愤填膺,“停妻再娶,还夺了老丈人的铺子,赶走了老丈人,是个负心汉!白眼狼!那么好吃的绿豆酥,竟然出自这么可恶的人之手,让我对绿豆酥有了很大的阴影,怎么可能忘记,要记一辈子的!”
怎么觉得自家姑娘的重点还是在绿豆酥呢?胡小喜嘴角抽了抽,继续说道:“那小子的继妻不知怎么有了赌瘾,欠债累累。单就绿豆酥铺子赚来的银钱,也还不上债。前些日子,他将铺子转手卖给了别人。现在新开了茶楼,那儿地方大,茶楼主人出手比我阔绰,放了好几十斤冰在那儿,比我们书局凉快多了。那些学子都去那里了。对了,那被赶走的老丈人,也被茶楼主人请来做糕点师傅了呢。”
“我是不是又可以吃绿豆酥了?”慕白蔹两眼放光,现在就想拔腿出门去吃绿豆酥。
果然,慕白蔹的重点还是绿豆酥。胡小喜扶额。
“二姑娘,小爷觉得,这绿豆酥你可能吃不下。”百晓生撩开竹帘,从书局外走了进来。日光照得他的脸红扑扑的,鼻尖犹自挂着汗珠,许是晒了几日太阳,原本白皙的面容黑了一些。倒是让他秀气的脸,多了几分粗旷,与健硕的身材相配起来了。
此时,他手托着一个木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走向慕白蔹,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