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感慨着吏治败坏的时候,盐场的杨玉则是专心致志的看书练字呢。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杨玉知道是马元中来了。果然马元中推开门,对着杨玉说:“娘子可有兴致小酌一杯。”杨玉看了一眼那些“服侍”自己的下人们,笑着说:“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去弄点酒菜来。整天都是什么不上台面的东西?要上好的菜肴,最好是扬州得月楼的。你们立刻去办!还有水蜜桃和枇杷都要。”已经是秋天了上哪去找水蜜桃和枇杷呢。
但是上面发话了。不能委屈了财神爷,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活人脑子也得弄来。可是这个时候水蜜桃还不如要活人脑子呢。这几个人只能愁眉苦脸的出去置办酒席了!
马元中把手里的酒壶放在桌子上,瞪着跟着自己几个人:“你们是傻子啊。这里没有酒具怎么喝酒?去弄一套像是人用的酒具来。对了我今天带来的可是莲花白,酒色是清澈的。你们那个黑漆漆的杯子就不要了。要用上好的银杯,知道吗!底下錾刻着莲花图案的。才正配这个酒呢。真是一群乡巴佬,还长安来的呢。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鬼地方上哪里找纯银酒具,还要錾刻着莲花的?
看着几个人傻眼的愣在那里,马元中嗤笑一声:“你们到我那个盐场,里面有呢。对了这些给你们跑腿!”说着马元中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个纯金的弹丸,扔给了那几个人。见着是金子,那几个人忙着欢喜的走了。
看看外面,马元中松口气,压低声音急切地问:“娘子有什么打算?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了。只是账本没到手,他们不敢动罢了。若是账册交出去,只怕我们立刻身首异处。汪朝宗应该去长安活动了,希望他能见到右相李林甫。”
杨玉苦笑了下:“大概汪总商见着圣人,事情才能所转圜,你也不想想,李林甫怎么会帮着我们。这些年我们送出去多少银子,扬州盐运衙门,一年收入三十万白银,这是账面上的,其实利润是账面上三倍多。剩下的去哪里了,从盐运衙门开始,一直到李林甫,这下来上百的官员谁没拿过这些银子?要是李林甫帮着咱们说话,他不是自打嘴巴吗?”
“哎呦,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了。账册他们迟早会弄到手。我们那个时候,岂不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早知这样,我们死扛着为什么啊?”马元中无限懊悔,狠狠地一跺脚。他心里有点后悔了,这都是惯性啊。马元中和杨玉合作以来,杨玉把什么都想的妥妥帖帖的,每次生意无一失手。因此盐商总会的才能蒸蒸日上,盐商们的日子才会这么滋润。久而久之,在马元中这些人脑子里就形成了印象,什么事情都听杨玉的。
马元中见着杨玉硬刚,因此也跟着硬刚了。谁知杨玉竟然表示最后还是她们认输,顿时急了!自己跟老大,怎么跟到了沟里了?
“要是我们早点拿出账册,没准还能保全性命。现在可真是——我敢肯定那群吸血鬼一定在商量着怎么瓜分咱们的家产了。娘子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了孩子想啊。我的儿子啊,我的独苗啊!”马元中只一个儿子,他的万贯家财还等着儿子继承呢。这会万贯家财没了。没准儿子也要跟着倒霉。
杨玉却是老神在在,皇帝在呢,汪朝宗就是再机灵,再回钻营也不会在长安见到皇帝。因为李隆基正在扬州亲眼看这出戏呢。“老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当初说过了,这是一条不归路。你说盐商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贪心是会被反噬的,我们只是开始,那些收钱的人迟早也是一样。你想,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他们弄钱的工具罢了。贪心越来越大。如今他们已经不满足了拿到三分之一的盐税收入了,他们要通吃啊。不弄了我们,就要对着朝廷伸手。你觉得哪个比较容易。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硬抗一天,没准还有转机。若是当初为了保命,把账册交出去——你觉得他们会留下我们吗?这会我们只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