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廉平日里纵情声色,纵然力气比李荷大,也没那个灵活度躲开茶杯。
茶杯砸在景清廉的头上,景清廉的头瞬间肿了起来,李荷的笑声伴随着茶杯落地的声音而来,“哈哈哈哈哈…活该!景清廉你活该!”
“你找死!”景清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茶杯,抄起凳子就朝李荷打了过去…
在外面看守的侍卫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尖叫声、撕打声,她们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尚书的家,景清廉再怎么说也是尚书,竟然这般上不了台面,连打男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二皇女也是动作迅速,不过三天,就定了景清廉的罪,她果然把景星摘了出去,还求皇帝把景家一家软禁在皇城。
皇帝是答应了,只不过景家不能再待在他们原来的大宅子里,只能被迫搬到一个院子里,外面被二皇女的人层层把关。
至于景晏,二皇女都不提,自然也就没人敢提,朝廷中人最知道风向,她们知道钟离尔雅跟太子交好,二皇女又没授意,自然不会有人冒着两边得罪的风险,去皇帝面前提景晏。
钟离尔雅收到消息的时候,景家人已经被关在皇城角落的一个破败的院子里了,钟离尔雅对景家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但还是不免唏嘘,一个家族的没落,不过一夜之间。
景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愣神,“小雅,你说、景家真就这么没了吗?”
“是啊,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就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说说。”
“以前景家对我来说,就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我在里面根本就喘不过气,那个时候,我没有一天不想逃离,就算听说要嫁给不学无术的钟离家二小姐,我都没有反抗过,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我觉得就算过得再惨,也不会比在景家还惨了,反正都是暗无天日,在哪里都一样。”
景晏是头一次给钟离尔雅讲这些,听得钟离尔雅心疼极了,忍不住抓住了景晏的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遇到了你,过上了我做梦都没想过的生活,甚至还有了很多朋友,让我知道这人世,并不是黑暗的。”
“人生当然不是黑暗的,阿晏,我保证,你以后想要什么颜色,就会有什么颜色。”
“好啊,那我想要什么颜色,就告诉你。”
“嗯!”钟离尔雅站起来,抱住了景晏,让景晏能放心的在她怀里缓解自己的情绪。
晚上,钟离尔雅趁着景晏睡着,偷偷去了景家现在的所在——皇城角落的一个破落的院子里。
钟离尔雅在没开放大范围听觉,并且离得很远的情况下,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
景家除了下人,也还有二十多口人,因为景清廉的小妾就十几个,再加上孩子,那院子根本就挤得不行。
李荷当主夫当惯了,来到这里还想横行霸道,做人家的头头,那小妾们自然不愿意,他们一吵,孩子就会哭闹,他们之前在景家,再不受宠,也不用自己看孩子,所以现在,他们是真的拿哭闹的孩子没有办法,所以孩子一哭闹,他们就吵得更厉害了。
相比之下,现在更插不上嘴的是景清廉,以前所有人都听她的,可是现在大家都是阶下囚,没谁比谁高贵,自然也就没人听她的了。
钟离尔雅实在没勇气打开听力,只敢打开视力往里看看,她看到了景清廉已经白了的头发,还有正在谩骂厮打的男人们,哭闹的孩子们…
这乱作一团的破败小院儿,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景家人用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死没了,实在是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只是阿晏…
钟离尔雅不是钟离鹰的亲生女儿,所以她让人弄死钟离鹰是完全没有压力的,她不知道景晏会不会有压力,阿晏怎么说都是景清廉的亲生儿子,他对这个母亲,还有没有感情?她要不要留景清廉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