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底下的大夫们不相信赵锦儿能有这样的本事,病人也不信。
他已经看遍了京城的大夫,太医院听说了他的病症,甚至破例为他一个平民老百姓开了会诊,结论都是无从下手,就差跟他说回家等死吧。
现在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说能治好他,他怎么可能相信。
“这位医女,小人已经整整痛苦了一年多,您就别再给小人无谓的希望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的,只求死个痛快啊!”
赵锦儿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她,和往常安慰其他病人一样,先是柔声安慰了这位痛苦至极的病人几句,待他情绪稳定了,才问:
“请问您今年什么岁数?”
病人呜呜咽咽道,“四十二,也不算短寿了,我认命了!”
赵锦儿却道,“四十二,若无意外,您应该上有双亲,下有儿女,说不定还有孙子,正是一家的顶梁支柱,您要是这么撒手而去,这个家,只怕要散了。”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病人的心,他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我早就一根绳儿了断了自己,何至于等到今天,这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上头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娘,下面两个孙子,一个七岁,一个才两岁,儿子去年摔断腿,儿媳妇跟人跑了,婆娘身子也不好,还要照顾这一大家子,我这一蹬腿,这一家老小,只有饿死的份儿了!”
他越说越伤心,哭得实在凄厉,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哎,这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赵锦儿也同情不已,越发坚定了要治愈他的决心。
“这一家老小,都离不开您,那您更应该顽强地活下去。”
“我也想活,可是老天爷不让我活呀!”
“您既然已经打算寻死,那能不能从现在开始,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让我给您再做最后一次尝试,或许,能成功呢?”
饶是不信这个小丫头有治好自己的本事,但她温温柔柔的,眼神又很坚定,病人不知不觉的,竟然生出一丝丝希望。
“好,我就再信一回,或许老天爷看在我这一家老小的份上,我命不该绝!”
赵锦儿冲他笑了笑,“我也信老天爷,觉得你命不该绝。”
众人见她俩竟然就这么说定了,那些个想走的,也不走了,纷纷驻足,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是半瓶水晃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牛皮已经吹上了天,看她怎么收场!
若她真能把心痂治好,那他们就把她当神医娘娘供起来!再也不会小瞧她的年纪和经验!
这个病人,其实是郝老三找来的。
人是安排的,得的病却是真。
心痂自古以来就是个绝症。
若早个二十年,连鬼医都要束手无策。
但偏偏,二十年前,鬼医遇到一个村庄,这村庄里,竟然有十几个心痂患者。
各个都在等死。
看着这些病人生不如死的样子,鬼医实心不忍,翻遍古籍,寻遍草药,大胆开创了一套独创的治疗方法。
当然,这方法第一次面世,并没有那么顺利,前五个治疗的病人,都命丧当场了。
后面还有几个,当时虽然把命保住,后来也陆陆续续在一个多月时死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