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一听,赶紧命范姑姑给床铺都罩上床罩。
秦慕修无语。
这天吃晚饭,赵锦儿突的一阵头昏目眩,再次出现幻境。
幻境中,竟看到不远千里从泉州赶来的一家人,全部落于水中。
秦慕修听她说完,道,“不好,大哥回信里写了,他们决定乘船来京城。”
“他们就是从船上落入水中的,天正在下大雨,还刮着狂风,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翻了。”
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赵锦儿会愧疚而死的。
本来一家人在泉州生活得好好地,因为她突发奇想,赶到京城来,结果却连京城的边儿都没摸着,命丧于途中,这完完全全就是她的错!
她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只被放在火炉上烘烤的蚂蚁一样。
秦慕修扶住她两肩,安抚道,“不要急,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怎么想办法,他们要是已经上了船,船每天都在前进,就是立刻寄信过去,也不知他们会在那里落脚,根本就收不到信。”
越想越是害怕,赵锦儿仿佛已经看到一家人横尸水中的画面。
秦慕修道,“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
“二哥他们从边疆回京,肯定要走旱路,那么就会经过每个驿站,我现在立刻多写几封信,给每个驿站都寄一封,这样,不管他到哪个驿站,都能接到我的信。我让他到水路去拦截大娘她们坐的船,把人接下来,这样就能避免沉船的后果。”
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只是赵锦儿短暂地高兴了一会之后,又陷入了愁思,“还有一船人呢!救下大娘她们,其他人怎么办呢?”
是啊,其他人怎么办呢?
总不好道出实情,说是赵锦儿预见到了未来的危险。
哪怕秦鹏相信,那条船上的人,也不会信啊。
秦慕修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可巧邱柏泽又来看大双小双,只见他今日喜气洋洋的,满面红光。
秦慕修就问道,“邱兄是有什么喜事吗?”
邱柏泽咧嘴一笑,“也不算什么天大的喜事,就是调任了。”
“调去哪里了?”
“主管把我推荐到工部了。承蒙尚书看中,让我做了都水清吏司副都史,以后我就不用去翰林院啦!”
邱柏泽怎么能不高兴,翰林院是所有进士迈向真正官场的中转站,他这一调任,算是从中转站出来了,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朝廷命官了。
而都水清吏司是工部里既有实权、又干实事的部门,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道路,都归他们管。
秦慕修突然就想起什么,一直压在心底的巨石一下子轻了。
“江防归你管的吧?”
“当然管,尚书还叫我今年好生翻阅存档的江河数据,明年汛期就要下放我去长江治水。”
“你既然管江防,那江面上的船只,也归你管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