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马铭在御书房里,如老驴拉磨似的不停转圈。
他喃喃自语道。
“如此良才美玉,岂能置之不用?”
“暴殄天物哇!”
猛然间,他一转身,眼中神光一闪。
“你说,把他弄去当西教场,担任新军总教官如何?”
“三才阵,小旗配合战法就不用了。”
“那得人人铁甲,还得配弓弩,咱们奢侈不起。”
“可他独创的步操之法,却让朕耳目一新啊!”
王城元赶紧提醒道。
“陛下,不可!”
皇帝细长的眼睛一眯。
“为何?”
王城元吓了一跳。
“陛下呀,您已经罢免了杨辰的内官职务。”
“还了他的自由之身。”
“他现在……已经是东宫的长史了。”
“您……您可是白字黑字保证了的。”
“不再干涉飞燕城的事物。”
皇帝瞪眼道。
“那又如何?”
“借调不行啊?”
“朕又不是不还。”
呃?
您一贯借了东西,都不还的。
东宫吃的亏,上的当还不够么?
您当您大闺女,还是几岁的小娃娃呢?
那般好骗?
王城元语气中满是古怪。
“陛下,您觉得?”
“长公主,会信不?”
司马铭哑然失笑,他端起御桌上的香茗喝了一口。
咂咂嘴道。
“也是哦!”
“换朕,朕也不信了。”
“不过,调虎离山还是可以滴!”
“再来个刘备借荆州,嘿嘿……”
放西教场肯定不行。
那死丫头多半会胡搅蛮缠,亲自跑去抓人。
不如?
弄远点?
“小元元呐,你说,借着押送军备的名义。”
“把杨辰弄到雁门关去如何?”
王城元张了张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苦笑道。
“你不说,朕都知道你的意思。”
“童胜那老东西,独断专行惯了。”
“他怕是以为,朕派个杨辰过去,是分他的权呢。”
“多半,起不到一点历练的效果。”
“容朕三思!”
王城元忍不住为杨辰默哀。
你一直安安静静地当你的东宫智囊多好?
非要折腾练兵。
这下好了,石破天惊。
连陛下都惦记上你小子了。
麻烦呐!
真要把你送去雁门关。
童胜那老东西,不把你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才怪呢?
没准儿,你的尸体就被扔到哪个山旮旯了。
大晋军方将门林立,你一个无根无萍的太监从天而降。
谁会欢迎你?
到哪儿都别想混出头来。
咱们太监队伍里,出个人才容易么?
正心宫。
丽妃提着狼毫,正一笔一划写着一首诗。
字迹工整秀丽。
如果杨辰在此,一眼就能认出。
那首诗,正是他送给刑部尚书海澄的《石灰吟》。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烛光下,丽妃绝美的容颜,竟然有些痴了。
“小辰子,这诗句,本宫……姐姐我好喜欢呢!”
“喀!”
后窗一声轻响,一个黑衣人越窗而入。
丽妃身形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里滑出。
“谁?”
那黑衣人连忙低声道。
“娘娘,是老奴!”
丽妃长舒了一口气,她拍拍峰峦般高耸的胸部,嗔怪道。
“秦嫲嫲,你先敲敲暗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