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一线黑直。凌赤所率之队伍沿着茫茫无际的天际线往前而去,这终点之所在,便是蒙古兵力最为集中的军营,前途何其艰险,而凌赤依旧是一如既往、勇往直前。
凌赤所乘乃是万里挑一的好马,柔顺的鬃毛拂过凌赤紧握着缰绳的手背,点点丝绸般的顺意传到了凌赤的手上去,倒是好一股舒服畅意。
在凌赤的背后,一个极尽奢华的马车缓缓跟随着。车轮乃是精钢所制成,车窗又是金丝银线所汇成的好一副“千里送君行”的图画。就连构成马车的木头都是上好的檀香木,更不必说这马车之中又是何等的奢华。
凌赤时而往回看一眼,心中都是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若这一辆马车能换来多少间房屋,那么又会有多少饥寒交迫的人可以在其中躲过寒冬!”
然而身在马车之中的祭酒刘善水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么多的,他感受不到屁股之下的毛皮摊子是多么暖和,他只知道这一路颠簸实在是难受得紧;他感受不到面前的水果点心是多么的可口,他只知道如果和谈成功过后,他的仕途又会是一片平稳。
这即是凌赤对于这刘善水倍加抵触的原因了,然而凌赤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正是这个令凌赤连正眼都瞧不上的刘善水,才给了凌赤这么一个接近海德国师的机会。
长长的马队继续往前行进着,凌赤暗扣的掌心也被粗糙的缰绳勒出了点点红纹。
“如今我的功力尽失,若是想要杀掉那个海德国师,就看三过禅师能不能够按时到达了。”凌赤在心中对自己说着,“我必须要想到会发生的每一种情况,如果三过禅师没有按时到来,那么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正在凌赤思索当中,一匹马从马车的后面缓缓跟了上去,直到与凌赤并肩而行之时,那马上之人才靠近着凌赤,低声说道:“凌赤少侠,我是莫不服将军派来协助你行动的。”
凌赤见这人颇有几分强壮,然而脸上却又是孩童般的稚气,可见年纪也不算大,然而进入军营的时间却已是不少。凌赤低声问道:“什么?莫不服将军还专门派你来了?”
那个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刘善水背后那个候宰相乃是大奸臣,这般派他去和谈只怕不简单。刘善水本说的是让莫不服将军安排行程,然而所有的人全都是刘善水亲自带来大漠的,所以莫不服将军担心这其中有变故,便让我以向导的身份跟着队伍,以防有不测,我与凌赤少侠相互之间也好有一个照应。”
凌赤点了点头,不由得赞叹道:“莫不服将军果然是深谋远虑。”他不由得顺之联想过去,若这个马队之中全都是刘善水的人物,那么刘善水要与蒙古和谈,海德国师见了凌赤,自然要以杀掉凌赤为第一要求。凌赤如今功力全失,到时候可没有丝毫周旋的余地。
凌赤不由得一阵后怕,所幸莫不服将军考虑周全,派了如此一个少年跟随马队,也好与凌赤有一个照应。凌赤急忙问道:“那后来的事情也得多需要你来帮忙了,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那个少年低声回答说道:“在下黄枫流,凌赤少侠过谦了。到时候我由于身份不便出手,凌赤少侠切记以‘天佑大宋’为令,在下若在周围,定会尽全力赶赴凌赤少侠的身边!”
凌赤点了点头,那黄枫流也识相地很快退到了马车之后。
马队行了好长时间,约莫已经到了晌午时分。刘善水一向养尊处优,就连这么半天的行程都已经受不了了,急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吼道:“这大漠真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现在也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就在这里停留一下吧。”
位于马队最前端的凌赤大量周遭一圈,只见得黄沙高突突的,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若是在这里稍微停留,只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成为马贼们打劫的主要目标。而若是马贼到来之时,周围的地形又会使得凌赤等人根本无处可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