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我没有心上人。”谢衡板着脸,脸颊棱角更加分明,“再说彩云很快就要嫁人了,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他知道王彩云就要嫁人了?可他好像不在意,难道他的心上人不是王彩云?
那又会是谁?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
冬季是农人休整的时候,也是一年唯一不用做农活的空闲时光,即便难得休息,农人还是闲不得片刻,出不了门就在家编竹筐休整房屋,储备粮食度过漫长的寒冬。
天气虽晴朗,雪化后道路泥泞难行,基本没人出门。
一位黑缎长袄的中年男子,打破吴家小院难得的宁静。
禾苗儿只觉得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还是赵氏一声亲家公,她才意识到是主人的爹,也就是她的爹,禾运光。
赵氏原本不高兴,但看到禾运光手里的果品,笑的眼都没了,一口一个亲家公的叫着。
这可是主人的亲爹,一个弄不好就会让他看出马脚,禾苗儿呆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禾运光瞧着她呆愣不知所措的模样,还跟以前一样,心底立即升起一股嫌弃。
他没表现出来,脸上挂着笑,把东西递给赵氏:“姑爷在家吗?”
“在,在家。”赵氏一脸巴结,搬出来小板凳还要擦一擦才给禾运光坐。
屋檐低矮,禾运光要弯着腰才能进去,才踏进去一只脚,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打得他措手不及,掩着鼻子退了出来。
赵氏不好意思的扇了扇风,把凳子搬到院子里:“家里艰难,让亲家公见笑了。”
家里只有一把小凳子,禾运光坐了其他人就只能站着。
“咳咳~”禾运光轻咳两声,眼神在禾苗儿身上上下打量,尤其小腹处,看了又看。
谢衡从屋里出来,拱手见礼:“岳父大人难得过来,我这就去准备酒菜,晌午就在家里吃吧。”
“不了不了,我今天过就是看看苗儿,就不在家吃了。”禾运光扫视凌乱的院子,却不说话了。
赵氏瞧着,心下欢喜,忙道:“亲家公是来给闺女送嫁妆的吧,本来说好的嫁妆,苗儿都嫁过来一年多了,早该送来了。”
所有人的脸都难堪起来,尤其是禾运光,板凳像是长出钉子,扎得他浑身难受。
看着亲家公只是呵呵笑着,并不接腔,赵氏的脸色立即不好看,不满的嘟哝:“嫁妆可是咱们说好了的,你们家大业大,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谢衡看出禾运光的窘迫,出来打圆场:“娘,您先进屋,我有些话想跟岳父大人说。”
赵氏在屋里不甘心的叫道:“嫁妆是一早许下的,不管多久都要送过来。”
吴蕊识趣的进屋。
禾苗儿不敢在禾运光面前多待,想躲去屋里,却被谢衡叫住。
“你们父女难得见面,陪陪你爹说说话。”谢衡退到一旁,把禾苗儿推到禾运光面前。
可怜这对父女着实没有感情,两个人都尴尬的跟头次见面一样,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看到父亲熟悉的脸,往事一点一点在脑海浮现,这个爹爹眼里没有她一点,甚至她在禾家受到的所有委屈打骂,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
禾家有不少田产,更有祖上的功名在身,却把她这个最大的女儿嫁到穷苦的乡下,回门都不让,就是断绝关系,可见他们的居心。
如今突然找过来,禾苗儿不相信就只是看看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