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松了口气,明白过来,皇帝陛下找她问责,就因为京城谣言。
谣言说,她化作妖孽,勾引烨亲王,强迫他跟自己睡觉。
这等空穴来风事情,还传到皇帝耳中,定有人刻意为之。
但调查幕后真凶,暂且不急,她得先平安走出养心殿。
“圣上,臣妾有一个问题。”
“说。”
林清致声音不急不缓,如罄石击否,清朗透彻,“臣妾可是烨亲王妃?”
“自然。”
楚域皱眉,不假思索道。
心里又暗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门婚事乃太后亲自许配,奈何他势力弱小,而太后权倾朝野,他反抗无效,只能委屈楚烨。
“烨亲王妃明知故问,是为何意?”
眼看着触怒龙颜罪责,就要落至身上,林清致慢悠悠抬眸,正色看向尊位。
掷地有声道:“臣妾既是烨亲王王妃,那王爷与臣妾同塌共眠,好似寻常夫妻,有何奇怪?”
楚域眉心皱起,怒甩明黄宽袍,苍白脸庞溢出血丝,浑身抽搐。
突然发病。
“大胆!”侍奉他的李太监,朝跪地林清致愤吼,惊得她伏低身躯,垂眸不语。
李太监赶紧从怀袖拿出丹粒,喂楚域服下,楚域才渐渐恢复。
“烨亲王妃触怒圣上,犯下作乱,拖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李太监尖锐声音,在森严殿堂回响。
带刀侍卫提步向前,面容严肃。
林清致壮起胆子,不耐烦道,“本妃没有犯上作乱!”
“至于触怒圣上,纯属子虚乌有!”勾唇讽笑,看向发号施令的太监,直截了当道。
“臣妾跟陛下聊天,哪知陛下身体不适,突然发病了,跟臣妾有何关系?
倒是你,无凭无据污蔑本妃,若王爷来了,本妃要你好看!”
李太监被林清致指的脊背发凉,还听见她会向烨亲王告状,心中甚慌,欲哭无泪看向楚域。
眼眸尽是求救,他可不想被烨亲王,挥袖砍断颈脖,剁尸喂狗。
“林氏,李公公乃孤的人,谁允许你恐吓?好大胆子!”
“臣妾不敢!”林清致不卑不亢,顶着满脸红斑,淡道。
“圣上,臣妾和王爷同寝,是为延续皇家子嗣,您不奖赏也就罢了,何故惩罚?”
她轻抬眼皮,玉指拨弄褶皱衣裙,杏眸藏着一丝桀骜不驯。
以毒攻毒,最好气死这个皇帝!管别人家务事儿,手真长。
再说,后宫女人千千万,自个儿一大堆琐碎事,等着处理,还有空摆脸教训她?可笑。
楚域气得不轻,他怒目圆睁,胸腔一阵起伏,露出阴寒忿气。
原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皇帝,生起气来,宛如困兽,太和殿众人吓得紧缩脖。
李公公无暇顾及林清致,只一个劲儿安抚楚域。
“陛下,王妃娘娘冥顽不灵,将您身子都气坏了,您就别给她留情面,直接动手吧!”
“李玉,你将巫师请至太和殿,孤要祛妖除邪!”
楚域温润如水眸子,闪现狠戾。
他早已命人调查过,林清致所有背景。
探子回禀,说她为林将军孤女,爹娘皆亡,从小养在继母膝下,大字不识、二门不迈。
性格卑怯懦弱,任人唯欺、不懂反抗!在林府,狗都比她尊贵
除去刺绣,再无他技,是丑女和草包的代名词。
而今,她却能言善辩,字字珠玑;还擅医术,治好阿烨眼疾,若不是妖孽,这些变化,从何谈起。
半晌。
“鄙人拜见圣尊,圣尊金安。”身披葱绿道袍、头戴束发金箍的巫师,恭敬行礼。
“巫师请起。”楚域佯装客气,随口问道:“国师近来安好?”
“师尊玉体无恙,多劳陛下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