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唰”的一声将双腿放下,眼眸微惊看向左侧站立的若雨和红玉。
二人不约而同露出肯定神情。
她心中一阵慌。
迅速吃完最后一口,扬声道:“墨阳,你既求本妃,本妃看在你的面子上,且给王爷诊治。”
急哄哄放下银箸瓷碗,催促着,“带路。”
月上柳梢头,鸣蝉响清风。
夜黑影仄,若雨提着羊角灯,在二人背后小跑,上气不接下气。
林清致同墨阳先行来到槐榆院。
院内,灯火阑珊,竟如白昼般亮堂。
“王爷主子,属下将王妃带来了!您的病有救了!”墨阳兴冲冲大喊。
进菱花隔扇门时,侍卫恭敬朝林清致行礼,她故意放慢脚步。
使墨阳走在前侧。
入堂绕地屏风、穿三间丈室才进入灯影绰绰的中堂阁间。
阁间内,楚烨侧身席枕湘妃塌,薄凉月光照印在他玄黑墨袍的繁缛花纹。
似披上一层银辉。
“属下拜见王爷主子!”墨阳拱手,用余光朝身后林清致使了个眼神,便低头捂嘴笑着离开。
偌大堂庭,除却掌灯婢女和侍奉嬷嬷,就剩她与闭眼休憩的楚烨。
“王爷万福。”林清致福身行礼。
看了眼假寐不语、丝毫不想起身搭理人的楚烨,她秀眉轻蹙。
漫不经心提步靠近湘妃塌。
清嗓大吼,“妾身给王爷问安!”
楚烨冰凉指尖稍动,凤眸半阖望向珠玉藻井,翻了个身,又闭眼装睡。
高挺鼻梁似刻意雕琢于棱角分明的面颊,削薄润红的半边唇角轻抿,透着股孑然独立的孤傲。
“生气不理人算什么男人。”林清致低垂双眸小声咕哝,却被一道凌厉掌风激得猛然看向前方。
是倾身袭来的楚烨,手执折扇对着她玉颈。
虽说折扇没任何杀伤力,但林清致仍觉脖子似被锋利刀刃架着,稍有不慎就一命呜呼。
“有话好好说。”她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林氏,你可知本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烨亲王?”
林清致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手指却在宽袖摸索银针。
不知晓对方是否起杀心,反正她讨厌被威胁的感觉。
凭他是谁,统统给老娘滚一边去歇着。
“罢了。”楚烨漆黑深邃的眼眸滑过一闪而逝的杀意,他收起折扇,睥睨满是红斑的面容。
目光定在她狡黠灵动的杏眸,喉结微动。
林清致被看得头皮发麻。
故作镇定道,“妾被墨阳喊来替王爷您瞧病。”
“不需要。”楚烨轻飘飘挪开视线,旋身飞坐软塌,枕着鸳鸯垫看向翡翠什锦窗格。
她嘴角抽了抽,这是第二次舔着笑脸给他医治。
咋滴,给脸不要脸!
她还不想治呢。
划腿转身时又想起墨阳说,尊王死,妻妾生无所出要陪葬,她步伐一停。
阴恻恻返回,杏眸滑过一丝冷躁。
“王爷,你身体有疾旁人治不好,又不许妾治,既然如此,还请给妾一纸休书。”
她得保命先跑路。
“呵。”楚烨气得讥笑,黑曜石眸子散发勾心夺魄的幽冷,“你再说一个字,本王保你见不到明日太阳。”
又来威胁?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揉捏么!
林清致从空间镯抽出毒粉,暗想今日要么替他诊治,要么拿和离书走人。
见不到明天太阳?不可能的事!
平复心情后,她冷淡道,“王爷,万一你突然暴毙,妾又没儿女,那不得陪葬?妾惜命得紧,想在人间多呆几日。”
楚烨心胸闷气突然消散,原来她要和离是害怕自己死,她会被逼去陪葬。
拖着副残损身躯,的确不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