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歌,表明自己没有大碍,不让父母担心。
乡邻们都认为这是真正的孝子,大为惊赞。
孔子知道之后却很生气,不许曾参入门学习。曾参十分惶恐,只能请其他同学前去请教。
于是孔子讲了舜的故事。
舜的父亲瞽瞍需要舜时,舜都能及时地侍奉在侧;但当瞽瞍要杀舜的时候。却没有一次能找到他。这样瞽瞍就没有犯下为父不慈的罪过,舜既保全了父亲的名声,也尽了自己身为儿子的本分。
而如今曾参侍奉他的父亲,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轻易地去承受父亲的暴怒,就算死也不回避。倘若真的死了,那不是陷父亲于不义么?哪有比这更不孝的呢?
曾参听了之后,自然是深深悔恨自己的“不孝大罪”。
徐梁终于领教了大宗师的水准。那是可以用最简单的道理和故事让人无语的人。
“陛下,仅以海瑞之女来看,儒学当不当兴?”刘宗周踏前一步追问道,颇有些光棍。道理儒家我们都给了,民间有问题,那是教化力度不够,不是我们儒学不行。
宗师不要命。谁也挡不住啊!
徐梁呵呵干笑一声,道:“这道理是极对的,大人小孩都不该偏激嘛。不过如果儒教地位过甚,为了一尊贞节牌坊而饿死……”
“陛下可知道天下牌坊哪里最多?”刘宗周再次打断徐梁的话头。
徐梁重生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被动。现在自己显然不占理。而且老婆孩子就在身后,史官又寸步不离,还得顾忌形象,真是有些憋屈。
“陛下不知么?臣却知道。”刘宗周道:“天下牌坊最多不过姑苏。臣曾游访其地,数有牌坊百二十三座,其中科举、高官、功德、忠孝、宗祠各种牌坊百余座,而贞洁牌坊屈指可数。陛下是担忧贞洁牌坊诱人偏激,还是不满如今贞烈之妇过于罕见?”
徐梁其实连牌坊都没有仔细看过,被刘宗周又是列数字又是摆事实,搞得颇有些难以下台。
真正富饶和文化兴盛的地方,贞节牌坊确实少见。反而是贫困之地,贞节牌坊反而多一些。
“至于贞节与饿死……”刘宗周获胜之后放缓了口吻:“程子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乃是为了砥砺人格,岂是泛论?如今俗夫俗妇自以为得程子之旨,此正是儒学不兴之祸!”
“呵呵呵。”徐梁担心下面还有什么陷阱,本着千言千当,不如一默的信条,还是决定缄口不语。
史官站在二人身后,已经是汗如雨下,后背都湿透了。
皇长子站在不远处,惊奇地看着爹爹与大臣吵架。在他印象中,父亲一向是高高在上,所有人见了都不得不卑躬屈膝,说话声音大些都是罪过,今天是哪里来的老夫子,竟然敢教训父亲?
皇后也远远看着皇帝的脸色,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对刘宗周初见时的好印象一扫而空。
其他随行官员也无不惊诧,不能想象一个乡学蒙师竟然将皇帝当蒙童一样教育。
徐梁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一片静寂,只想结束这门功课,道:“道德教育是应该有的,但凡事最难便是把握度数。还有便是世间腐儒披着儒者衣冠毁圣贤经典。”
刘宗周激昂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道:“陛下所言甚是。”
徐梁吸了口气,道:“先生要办报,且答应朕一事。”
“请陛下吩咐。”
“国子监的报刊,可以弘扬正义,辨析明理,但不能以道德杀人,以礼教罪人。”徐梁道。
“礼约之在前,法禁之在后,礼法之设,本因于此。”刘宗周算是答应下来。
他对于报纸上动辄就互相斥骂“小人”、“奸党”乃至于“名教罪人”的现象也十分看不惯。
诚如当年他身在东林,一面力抗“奸党”,一面却又说“吾党与有罪焉”,而且“吾党之罪,在宋人之上,不为虚也”。这样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