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较真,不论是大明还是闯逆,都是华夏衣冠,说到底是内部矛盾,这叫兄弟阋于墙,而满清却是茹毛饮血的蛮夷,自然通力合作祛除鞑虏,恢复华夏是最为上策。”徐梁道“但,以闯贼为首的流寇几次三番的降而复叛,实在是让人难以信任。”
其实崇祯朝,有好几次可以将流寇剿灭,但是要么为外界干扰,而不得不给闯贼逃匿的机会,要么就是官兵为了降低自身的损失,希望招抚。
傅青主倒是对于徐梁的反应丝毫不意外,要知道这位可是在战火走出,最后坐上龙椅的雄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物。
当下笑了笑说道“若是在战阵之上,顺军战败跪地投降,陛下也要将他们所有人斩尽杀绝吧?从这些年陛下的战绩来看,却从来没这般操作过啊?”
“那时那些降兵愿意跪地投降,放下武器,接受整编,这一条袁宗第能做到吗?”徐梁笑着反问到。
他不是地狱来的死神,这些闯逆也都是普通百姓转化而来的,徐梁心里很清楚要区别对待。
只要消弥了霍乱的根源,自然可以接受投降。当年我党之所以兵马越来越多,不也是整编了很多果党的军队吗?
而且整编后的部队战斗力飙升,掉过头来就能打的果军狼奔豕突,后来还能在三八线,给美帝掰掰手腕,让兔子的威严震慑整个世界。
当然徐梁也深有体会的是,整编数万人的兵马,其实比攻打同等数量的敌人更难受。
“绵侯在手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愿意自缚来见。”傅青主道“这莫非还不能表达诚意?敢问陛下还有什么疑虑?”
“闯贼祸害天下,他就不怕我杀了他,以抚天下?”徐梁问道。
傅青主小道“老道曾与他说过,若是陛下要杀他,便与他一起赴死。”
“先生虽昔日为大明之臣,然你我并无君臣之缘,你为何如此信任于我?”徐梁颇为惊讶。
“陛下身逢乱世,却能保境安民,驱除鞑虏,捍卫中华,在吾开来,乃是得民心的真命天子。哪怕是一时间风光无两的张献忠、李自成与陛下比起来,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贫道以为以陛下的广阔胸襟,连天下都能包容,如何容不得我们?”傅青主笑着说道。
其实,就算是徐梁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闲的,身为明朝昔日旧臣的他,对于朝堂也是抱有一定幻想的。
没有人甘心做一辈子的乱臣贼子。
徐梁笑道“我这就手书一封,命人传给袁宗第。朝廷自有名爵制度,伪爵不可再用;一应兵将包括袁氏在内求去者,给其盘缠许其散去;愿种地的,可以酌情分地;愿留下一同打建奴的,可以留在军中受训,与募兵一视同仁,赏功罚过,绝无二致。”
“如此足矣。”傅青主点头道。
这条件应该已经远远超出了袁宗第的期望值。
徐梁当即照此写了书信,大大方方地落款皇明徐梁。因为印玺都在行辕柳如是手里,当下只能抹了炭灰,按下手印。
傅青主收了回信,袖入袖中,道“贫道还是原路返回泽州,再行西向,敢请与陛下同行。”
邵一峰紧张兮兮看着圣上。徐梁却道“固所愿,不敢请耳。”他旋即又对邵一峰道“传令李化鲸,让他带了人手前往平阳府,准备收编逆闯袁宗第部。整编人数控制在一万五千人以下。”
邵一峰领命而出。
傅青主闻言笑道“皆道陛下奉行精兵,今日得闻,方知传言不假。”
徐梁微微一笑,表示同意。他忽然闻到身后有股草木焦枯的气味,以为是哪里失火,回头一看才见茶肆老丈手燃一大把草木灰压出来的劣香,朝自己拜了又拜,跪地叩首,口中喃喃道“太微星君大天尊在上,请受小老儿香烟敬拜。”zt0g
“老丈,你是命好,可算让你遇着活生生的太微星君了。”傅青主一大把年纪,犹然不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