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
她慌忙搀住皇帝,道:“舅舅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元娖听着。”
皇帝眼含水光看着她,看的凤璟妧心里一咯噔。
“舅舅想请你,带着细柳营去春山,去将阿玙带回来。”
凤璟妧心下一沉,眼中神色不明。
她动了动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皇帝见她如此,心一横就要跪下,吓了凤璟妧好大一跳。
“舅舅!”
她慌忙喊了一声,稳稳搀住皇帝的胳膊阻止他下跪。
最后凤璟妧微提裙摆,对着皇帝跪下,脑袋低垂。
夜色融进火把的光,将这方天地照亮,凤璟妧一身素色被映的瑰丽异常。
“舅舅这是要折璟妧的寿,璟妧万不敢当。”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仰视皇帝,眸光粼粼。
“陛下有令,臣女不得不奉诏。然家父曾三令五申,决不允许臣女再次带兵。”
“如今忠孝两难,臣女请求陛下为臣女指一条明路!”
凤璟妧重重叩首,夜风吹干了她刚刚蓄起的泪。
听着她有些颤抖的声音,不知为何,在场的兵汉子也觉浑身发麻,心里不是滋味。
尊皇郡主,小字元娖。天下归元的元,小心谨慎的娖。
“元娖”两字即代表了齐国公凤仲甫对她最大的期望与教诲。
可是大开大合拼刀枪的人,如何在官场、在后宅中做到步步谨慎?
细柳营中大多是兵龄长的将士,他们也曾见过凤璟妧当年策马长街的风光,如今看她眉目浅淡不苟言笑,难免会有世事弄人的悲慨。
皇帝听着她这样说,一时间心痛极了。
若是阿姐还在,若是阿姐还在!如何会让她的囡囡受这份委屈。
他仰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孩子,你起来吧。”
“周强不过五万人马,细柳营有一万精兵,再加上西南大营和城西大营的三万人马,总能拖住他们,开一条血路。”
凤璟妧吞下哽咽,无力地点头。
她心里何尝不苦?
她也想提枪,她也想跨马,她更想建不世之功。
可是,世俗的樊笼终究束缚住了她。
她不想再因为这,与自己的父亲起争执,也不想因为这,让她的阿珩受世人指点谩骂。
凤璟妧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震声之大,便是在这里都感到了一阵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