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真挚, 显然并非花言巧语,而是在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秦老丞相放了心,同时又升起一股疑云,打量着唐榆问:“你和阿菀虽自幼相识, 但当中数载未见, 如今重逢不过几个月, 何时有的这样深的情分?”
这话问得唐榆一慌。
同一瞬, 秦老丞相心底升起一些荒唐的猜测。
房中骤然一阵安静, 秦老丞相抑制着心惊沉吟了半晌:“你是不是遇上过什么别的事?”
他问得足够委婉。倘使猜错了,也可以遮掩过去。
唐榆屏息,强自稳住心神, 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感觉与阿菀投缘。既要成婚, 万事都比不过一句‘投缘’。”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秦老丞相点了点头, 不再多问,唐榆暗自松气,自觉过了关,起身一揖:“丞相大人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读书了。”
“去吧。”秦老丞相悠然目送唐榆告退, 看他走到门口, 他突然又道,“阿菀有个表妹刚入学堂不爱写字, 却很听阿菀的。你得空以阿菀的字迹写些字帖拿来,我让她用。”
“好。”唐榆下意识地答应,下一刹, 他猛然回头。
顷刻之间, 他清楚地看到秦老丞相眼中精光一闪。他顿时乱了阵脚, 慌不择路地折回去:“大人,我……”
秦老丞相睇视着他,那抹精光很快散去,他转而笑起来,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你要好好待她。那些事她不知道,你也不要与她提。”
“……”唐榆僵了僵,想说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可看见秦老丞相的满目慈爱,他忍住了。
若让阿菀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是面前这位老人的心愿,那些事就瞒着他也好。总归都过去了,阿菀大概也不会愿意让祖父难过。
他便只颔了颔首:“在我眼里,阿菀比我的命更重要。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秦老丞相平静地点头:“你要好好爱惜身子,别让她为你难过。”
“诺……”唐榆郑重应下,退出秦老丞相的屋门,秦菀就小跑着迎上来。
“如何?”她紧张地追问,他拉住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院子,走了很远才说起方才的经过。
听闻祖父猜出他的隐情的瞬间,秦菀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抬手就掐在他胳膊上:“你怎么能这样露馅?你傻啊!”
“嘶——”唐榆被掐得龇牙咧嘴,一边揉一边懊恼道,“他诈我啊!我本就紧张,哪里反应得过来!”
“然后呢?”秦菀追问,“你不会把我也捅出去了吧?!”
“没有没有。”唐榆忙道,“你放心,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顺着他的话说了。”
“这还差不多。”秦菀松气。
她其实早就察觉了,祖父大概不仅是“投胎重来”,更知道许多后来的事情。但相较于让祖父为她从前的遭遇长吁短叹,她更愿意在他眼里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大家都能落个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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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唐家的宅院里,秦修正追着唐宏跑。
两个人都已年近四十了,禁不住这么折腾,唐宏绕着院子里的水缸躲秦修,秦修气喘吁吁道:“不是……你跑什么啊!你坐下,听我说!”
唐宏边躲边回身摆手:“不行……不行!我们家配不上!”
秦修实在跑不动了,停住脚支着水缸大喘气:“我爹已经点头了,再说……再说……再说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有什么配不上的!”
唐宏看他不追了,也就停下了脚,同样扶着水缸喘气:“他们年纪轻轻懂什么!你……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真让闺女低嫁?!”
秦修皱眉:“老实说,我觉得你儿子挺好。”
“我儿子当然挺好!”唐宏自豪了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