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是啊。”
卫川深吸气:“我……从未见过秦姑娘, 不知她说我什么了?”
“……”唐榆懵了。
两人对视一息,唐榆的神情变得古怪:“国公府门楣显赫,小公爷竟没见过她?”
“是。”卫川颔首, 解释道,“早几年我祖父祖母先后离世,我随父母回乡戴孝,这才刚回来不久。”
跟着又急切追问:“她究竟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唐榆无比窘迫, 所幸反应快, 想到卫川刚才吩咐小厮的话,就说,“她只是提起小公爷要登门拜访的事, 与婢女闲聊了几句。”
“哦。”卫川神情放松, 复又笑起来,“是, 我确是要去拜访秦家。”说罢他打量了唐榆两眼, 见他温文尔雅,是个面善的样子, 拱手道, “唐兄适才说在秦府学塾读书,在下想冒昧地问一句, 秦府学塾究竟如何?”
唐榆心底一沉, 当即意识道:“小公爷也要去秦府学塾?”
“是。”卫川缓缓点头, “爹娘原给我请了先生, 但听闻秦府学塾大名在外, 觉得还是一试为好。我也早知秦府学塾的厉害, 却怕自己才疏学浅, 入了学塾要跟不上。”
唐榆一时沉吟。他在秦府学塾也才两天, 倒没觉得有什么“跟不上”。又或许因为许多书他上辈子都已读过的缘故,他如今学什么都觉得挺轻松,少有不得其解的时候。
但他又想了想,若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自己能不能读到这么好——多半不能。
秦府学塾的先生的确有本事,课业也格外繁重。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十八岁年轻人,只怕单凭这两日就已压力很大。
他因而一瞬间私心大盛,想借这个由头劝卫川知难而退,别去秦府学塾读书了,但很快他便克制住了。
他凭什么横在阿菀和卫川之间。
他便笑了笑,坦诚道:“秦府的先生确是厉害,丞相大人偶尔还会抽查功课,学生们也都紧张。但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小公爷若自己努力,就算跟不上也只是一时的事,慢慢查漏补缺,过些时日就好了。”
“兄长这话在理!”卫川释然,感激地向唐榆深深一揖,“我若进得去秦家学塾,改日请兄长吃饭。”
“客气了。”唐榆颔了颔首,卫川道了声“还有些事,先告辞了”便走了,唐榆思索半晌,到底收住了直接回马车上的脚步,跟车夫说:“我随处走走。”
唐榆沿街而行,循着记忆寻找着,进了一家首饰铺。这首饰铺门脸不大,所售的首饰也不太多,但每一件都是孤品且价格不菲。京中许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都爱来此挑选首饰,就连后宫嫔妃也时常差人前来。
他走进首饰铺,心里想既是自己惹阿菀不高兴了,就当买些东西向她赔罪。
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突然想到这一出,实是因听到卫川说要送首饰给阿菀。
他在那一瞬曾生出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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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在首饰铺子里认真挑选了半晌,今时他的财力不比昔日在宫中当掌事的时候,铺子里的首饰他并不是样样都买得起。于是千挑万选之后,他挑了支珠花,簪杆是金质的,上头一颗颗的珍珠莹白圆润,只是每颗都不太大,是以不算太过贵重。
但不贵重,却很好看。适合年轻的女孩子,戴起来活泼而不失雅致。
唐榆付了钱,乘马车回到秦府,找了个小厮领路,去找秦菀。
天色已深,这个时候,他按理不该去敲姑娘家的院门。好在秦菀还没及笄,他也尚未及冠,有些规矩便也不必守得太严。
更何况,院子里还有好几个婢子盯着呢。
唐榆在院外轻叩了几下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前来开门的是兰薰,抬眼一看是他,反手就要关门。
“兰薰。”唐榆将门推住,一唤。这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