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好歹提提神。莫要一会儿精神不济,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数。”
徐思婉接过茶盏,仰首一饮而尽。
接着却吩咐月夕:“今日的妆化淡一些,尤其是脂粉,薄施一层就好。”
月夕微怔:“娘子气色很不好。”
“没关系。”徐思婉轻哂,“又不是我自己想气色这样差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岂会因为这样的缘故怪我?”
月夕忖度着应声,依她的吩咐办了。
忙碌约莫两刻,徐思婉就带着花晨月夕一道出了门。宫中妃嫔晨省昏定的规矩一贯严谨,得凡该去向皇后问安的日子,起床梳妆更衣就要先到长秋宫,早膳都要等回来才能用。
行至霜华宫门口,徐思嫣已先一步等在了那里,见思婉到了,她笑吟吟地一福,就挽住她的胳膊结伴同行,转而压音道:“姐姐怎的脸色这么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思婉轻哂,思嫣不再问,只又说:“方才明贵人已先一步去了,那叫一个趾高气昂。其实她虽说是这回封位最高的,实则也就是个贵人而已,倒弄得跟个主位娘娘似的。”
思婉嗤地一笑,拍一拍她的手:“好了,这话可别乱说。”
思嫣嗯了一声,不再多言。霜华宫离紫宸殿不远,离长秋宫就更近,行了十余丈就已至长秋宫门口。步入宫门,就见院中已候了数位嫔妃,都是昨日刚进宫的。
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的头一次大选,原就需好好充掖六宫。加之太后坐镇,留用的秀女很是不少。撇开与宗亲赐婚的不提,册封的妃嫔也足有十七位之多。其中有六位与思嫣一样尚未及笄,只是在宫中先养着。余下十一人则都是正经的嫁龄少女,个个花容月貌,气质各不相同,却各有千秋。
姐妹二人到了不多时,余下的人就陆续到齐了。又等约莫小半刻,长秋宫的掌事女官听琴打帘而出,立在檐下盈盈一福:“诸位娘娘都到了,娘子们请吧。”
众人闻言垂眸,守着礼数依位份排成两列,随听琴入殿。
殿中,皇后与三名主位宫嫔都已到了。其中,皇后姜云雅和玉妃林清歌、充华吴诗玥都是东宫随出来的,唯那位莹贵嫔特殊些,听闻当今圣上去年年末刚出孝期,今年年初就封她做了贵嫔。
宫中因而对她风评不高,多有些狐媚之说的议论。但这都不是刚入宫的小嫔妃们能管的,众人行至殿中先恭恭敬敬地向皇后叩了首,又依次向余下三位福身问安,莹贵嫔自也要受一礼。
礼罢,皇后正襟危坐,说了些“恪守宫规”“尽心侍奉”的话训导众人。她自诞育皇长子后身子就不大好,气息很有些虚,一番话毕禁不住地咳了一阵,听琴赶忙上前抚着后背为她顺气。
皇后黛眉浅蹙,摆一摆手,道了声“不碍事”。接着视线一转,就落在徐思婉面上。
众人依位份排作两列,她与明贵人恰在最前头。但明贵人妆容精致气势高傲,她的颓靡就格外显眼。
皇后不禁多看了她两眼,温声道:“这位该是徐才人吧。怎的脸色这样差,可是身体不适?”
徐思婉福身,笑意讪讪:“谢娘娘关怀,臣妾并无不适,只是昨晚宫人们忙于收拾,动静难免,是以睡得不大好。”
皇后眉头皱得更深:“收拾东西哪就急于那一时半刻了?宫人们也太分不清轻重。”遂不悦地侧首,“听琴,你一会儿去霜华宫……”
“皇后娘娘容禀。”徐思婉在她出言责罚宫人前跪地一拜,转而却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皇后神色一凝:“怎么了,你说。”
徐思婉强笑:“此事不怪宫人们,是臣妾自己安排不妥。臣妾想今日要来向娘娘问安,而后不免要有姐妹来往走动,便特意吩咐他们连夜收拾妥当,他们也不过是听吩咐办事。”
语毕,她屏息静等。很快,身后不远处响起思嫣不忿的声音:“分明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