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浅阖下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身上的枕头。
他绝望啊,更懊悔,死没有死掉,反倒给姐姐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他就是姐姐的拖油瓶,没有他她可以好好的,都是因为他,她才需要受这些苦受这些罪。
萧炎紧闭着眼,激动的身体抵着身下的床榻,脸色憋得通红,嘴里发出呜咽的痛苦声。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顾晓初却读懂了他的想法,鼻头一酸,俯下身将人抱着,低声道,“你要是走了,我绝对不独活,所以这种心思你绝对别再有。”
她又道,“结婚的事无稽之谈,骆铮是我的朋友,我们俩一起配合着糊弄顾大川,不过是为了给你诓点医药费而已。”
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发顶,她往上退开了些,最后道,“一直不说是怕到时候出了意外你失望,现在想着还是先告诉你吧,你的肾源有着落了,再坚持坚持我们换了肾,一切就熬到头了。”
萧炎浑身一震,惊讶又克制的望着她。
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消息,最后对方却反悔了。
他的希望破灭,更痛苦的是姐姐,那段时间她的绝望挣扎他都看在眼里。
眼下同样的消息,他半晌平缓的笑了笑,开口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宽慰,“姐,随……缘吧,好、好不好
?”
顾晓初知道,他们都无法再经历一次那样的重创,擦了擦湿润的眼道,“你放心,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
萧炎刚醒,需要大量的休息时间。
顾晓初陪他聊了会儿,看他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才退了出去。
靠在长廊上,她拿出手机,想要再联系一下秦徵叶。
她很信任他这个人,但是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就像现在接连几天联系不上人,也毫无办法。
倒是夜正擎,他似乎认识秦徵叶?
想到他思绪不自觉偏移了几分,正发着呆呢,手机突然被人拿了去,按了下锁屏键就又塞回了她的口袋。
顾晓初抬头,看到人眼眸微睁,“你怎么来了?”
夜正擎看到她微红的眼角和鼻头,憔悴的样子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人,走到了卫生间,将水调成温的。
捧上一捧扑到她脸上,才低沉开口,“医院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不能来?”
顾晓初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就着水在给她洗脸。
水渍打湿了额发,又顺着下颌流进了衣领,洗了比不洗之前还狼狈。
她忍无可忍的避开他的手,怒目瞪视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粗糙,擦的人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