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很厚实的居正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端坐在书桌前审批奏疏的林晧然施礼道:“下官见过次辅大人!”
“张阁老,请坐吧!”林晧然正在审批关于调派宣府军帮把汗那吉平息叛乱的政令,却是头亦不抬地道。
自从推翻俺答金国的政权,整个蒙古地区陷入四分五裂的格局。且不说北元的扎萨克图汗没有能力称霸,加上大明已经悄然掌握蒙古地区的经济命脉,林晧然自然不允许统一的情况出现。
在先后扶持几个屈服于明朝的部落首领后,林晧然亦是决定能够接受汉化的把汗那吉放回草原,进而由把汗那吉吸引土默川的残部成为草原的一支力量。
跟着朱棣时期单纯的分化蒙古部落不同,他现在更侧重于经济控制和文化交融,却是要尽可能地将蒙古部落彻底汉化。
亦是如此,他不介意派遣边军适当地介入蒙古内部战火,让蒙古处在一种分裂的状态,从而有利于他不断掌握和感化那些渴望和平的蒙古部落。
张居正误以为林晧然故意怠慢自己,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道:“次辅大人,下官刚刚已经上疏请辞了!”
跟随着进来给张居正送茶的陈经邦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震惊地望向张居正。
尽管张居正从翰林侍讲学士到内阁阁臣的升迁速度过快,致使他并没有太厚实的班底,但怎么说都是大明内阁排名第四的阁臣,地位可谓是超然。
现在竟然要辞官归田,这无疑算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我其实已经猜到了!”林晧然终于批审完毕,却是将毛笔放下并满脸认真地点头道。
就在昨天上午,三司会审结束,徐阶为着他的所做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是被判处了斩立决。
结案文书在内阁没有驳回,却是将这份结案文书送到陈太后那里走了一个流程,而后便将这位前任首辅推上断头台。
张居正作为徐阶的得意门生,特别此次张居正其实是徐阶的棋子之一,而今下面很多官员强烈呼吁张居正下台,这无疑给张居正相当大的压力。
正是如此,张居正上疏请辞其实是在情理之中,在他享受从翰林侍讲学士到阁臣快车道的同时,他亦是将仕途跟徐阶绑得很结实。
张居正不由得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和不解地求证道:“你真的猜到了?”
“张阁老,徐阶此次的所作所为跟你没什么干系,而且你提前跟我和郭朴通了气!若是你是为这个事情而辞官,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已经帮你平息了这个声音!”林晧然抬头望向张居正,显得满脸诚恳地挽留道。
旁边的银丝炭正在悄无声息地燃烧,却是不带一丝烟火气,仅仅留下一层淡淡的白灰,给这个房间输送着暖意。
张居正却不为所动,语气透着几分寒意地道:“下官之所以选择辞官,并非全因我老师之故,而是……我已经不满于你!”
咦?
正在给林晧然茶杯续茶水的陈经邦听到张居正竟然怪罪到自己老师头上,不由得十分惊讶地望向张居正。
“张阁老,不知我做了何事,让你对我产生不满了呢?”林晧然无奈地端起茶盏,显得十分镇定地询问道。
张居正稍作犹豫,当即便极度认真地说道:“今诸事皆决于内阁,而你在即位诏向天下宣布要开创盛世。只是今离登基之日已是半月有余,你却迟迟没有施政,岂不欺天下人哉?我将一条鞭法交予你已是半月,前后寻你数次,但你至今都没有给我任何答复,这虚名阁老不做亦罢!”
尽管现在内阁当政,只是在内阁真正有决定权的人还是林晧然。不说林晧然在朝堂所拥有的绝对声望和班底,单是郭朴和陈太后的鼎力支持,他张居正在内阁只能屈从于林晧然。
此次之所以选择上疏请呈,一方面是因为徐阶的罪行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一方面则是林晧然对他所倡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