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登告辞离开。
林晧然看着时间已经不晚,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书房。
虽然今晚的夜空没有明月,但却是一个繁星满天的晴朗星空,躲在花丛中的蟋蟀亦是鸣叫不停,其中还是从后花园那边传来的蛙鸣声。
他并不喜欢暴雨天,但却喜欢雨后所带来的清新和凉爽,跟着妹妹林平常急匆匆的步伐不同,而今他喜欢放慢步伐,甚至是负手稳重向前步行。
正堂房的灯光亮着,一个娴静的年轻少妇正在灯下绣着虎头童鞋,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显得很是幸福的模样。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亦算是经历了很多。经历了丧父的痛苦,亦是经历了生产的痛楚,只是当看到一个小生命被自己带来这个世界上时,她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你又给虎子做鞋子呢?”林晧然进门见到正在绣鞋的吴秋雨,亦是温柔地询问道。
吴秋雨放下手中的针线和鞋子,先是向林晧然施礼问安,而后微笑地解释道:“反正妾身亦是闲着,便索性帮虎子准备明年的鞋子!”
由于嘉靖四十五年是虎年,加上她希望儿子能够像他姑姑那般虎虎生威,所以她便是给自己的大儿子取了虎子的小名。
林晧然对此亦是无奈,同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在花映容身上,便是径直走向里间准备换上睡衣。
若是现在有什么遗憾的事情,那便是他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恐怕要落空,根据吴道行的说法:自己迁到的那口祖坟是不可能生得了女娃。
侍女送来了一盆温水,而吴秋雨接过那个铜盆放到桌面上,同时对着从里间走出来的林晧然询问道:“相公,徐阶真的要告老还乡吗?”
吴秋雨已经是京城诰命夫人圈子中的佼佼者,不仅是林晧然的缘故,由于她跟陈皇后和李贵妃的关系极好,故而亦是抬升她在圈子里的绝对地位。
她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是妇凭夫贵,难免会沾上一些政治色彩,故而不仅时常谈论政事,而且消息远超常人。
“徐阶真有这个想法的话,那就上疏请辞,而不是故意放出风声,搞得现在京城人尽皆知!”林晧然接过湿热的毛巾,显得极度不屑地回应道。
吴秋雨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警惕地询问道:“相公,那他这是想要做甚?”
“他忍了我们这么久,怕是想要搞动作了!”林晧然用湿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显得已经洞察一切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