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奇怪,毕竟哈木把都儿顺利渡过洋河,那么便宛如进入无人之境,很是容易地直奔溃墙离开。
吴道行听到是这一个请求,便是将羊腿和酒葫芦利索地放下,而后认真地掐起手指,嘴里显得念念有词。
王稚登刚好来到花厅之中,先是恭敬地朝着林晧然见礼,只是他并不愿打扰到吴道行,便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进行聆听。
吴道行的手指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林晧然认真地说道:“本是金贵子,偏向火边行,撞上火焰军,已是网中人!”
“你的意思哈木把都儿会被我们的火焰军抓到?”林晧然隐隐听出了结果,便是认真地求证道。
“明日寅时的火最旺,南边属火。如果老道没有算错的话,明日寅时会有人抓到哈木把都儿,消息必定来自南边。至于火焰军,我亦不能断定是指人,还是指某个编制的军队!”吴道行轻轻地点头,显得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地蹙起,不由得怀疑地望了一眼吴道行。
哈木把都儿已经溃败,且身边并没有多少兵力,最佳的选择是即刻找地方渡过洋河逃回草原。这南下则是山西,这个可能性无疑很小。
王稚登最近一直跟吴道行接触,对吴道行的能力有着更深的认识,哪怕哈木把都儿南下的可能性很小,但心里还是信了七八分。
吴道行知道林晧然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朝堂大佬不会轻信于人,便是微笑着说道:“林阁老,过两日自见分晓!”
“甚好,有劳吴道长了!”林晧然的脸色恢复如初,显得微笑地点头道。
倒不是他对吴道长有偏见,实质他是越来越重视吴道长,但保持对事物的怀疑态度是他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在他的人生教条中,不论如何信任于对方,这都需要坚持自己的理性分析态度,这样才是真正的谋世之道。
王稚登在旁边坐了下来,却是一脸凝重地询问道:“东翁,若是我们抓住哈木把都儿,俺答会不会兴师前来?”
虽然这一次他们取得了一场大捷,但如果再面对统领十万蒙古骑兵的俺答,那么他们的处境同样不容乐观。
“王先生,你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抓到了哈木把都儿,此事恐怕还得低调地处理,争取将事情给隐瞒下来!”林晧然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当即一本正经地做出决定道。
“若是哈木把都儿没能如期返回草原,俺答一旦知晓他的孙子失踪,恐怕还是会兴师动众而来吧?”王稚登的眉头蹙起,显得不容乐观地分析道。
不管他们如何进行隐瞒,一旦人家的孙子真的丢了,自然是会怀疑是他们所为,定然还是会领兵前来要人。
林晧然端起刚刚送上的茶盏,却是轻轻地摇头道:“俺答的大板升城和皇宫刚刚建好,近期他要择吉日建立金国称帝,暂时不会因为这一个孙子的失踪而大动干戈。黄台吉有可能想要回来讨要人,但他终究没有俺答的权威,那些部落的首领恐怕不会乐意跟随他再度回来讨要儿子!”
俺答并非蒙古的正统,一直以“小汗”自居,而真正的“大汗”则是蒙古博迪汗。只是如今,俺答不甘屈居人下,已然是真正要摒弃正统而自立了。
当然,蒙古博迪汗已经逃到辽东,俺答早已经成为草原上的真正霸主,已然是有了建立金国称帝的资本。
“如此说来,黄台吉恐怕亦不会兴师而来,边事应该能安定一些时日了!”王稚登相信了林晧然的判断,便是轻轻地点头道。
林晧然轻呷了一口茶,却是叹息一声道:“不错,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最迟明年初,蒙古势必会卷土重来,当务之急还是重整边军!”
“边军今多是杨博的亲信,且不少中层将领都参与到山西商人的走私活动中,想要短时间让边军改变,恐怕很困难啊!”王稚登的眼睛复杂地望向林晧然,显得苦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