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晧然筹谋着首辅宝座之时,另一边却显得不太如意。
林平常带着一帮勋贵子弟在杨府前后门守株待兔,但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靳贵玉一直躲在杨府里面不肯出来。
杨府有护短的传统,而靳贵玉在面对上门的顺天府尹刘自强之时,给出的一套言论则是:“联合酒楼的楼梯有问题,朱时文是自个滑倒摔下楼梯的,那位蛮不讲理的林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从楼梯踹了下来,还出手打伤了他好几名的家奴”。
在靳贵玉的这个版本中,靳贵玉反倒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无辜受害者,是一个被京城一帮勋贵所欺凌的对象。
新任的顺天府尹刘自强是北系的河南籍官员,虽然是得益于郭朴和高拱的提携,但亦是抱过杨博的大腿,自然是这边说什么信什么了。
“虽然我吃了亏,但此事就此作罢,我不想给我大舅家添麻烦!”靳贵玉在最后显得很大度,决定放弃追究林平常等人的权利。
一时间,事情已然是彻底颠倒,林平常这边反而成了黑脸人物,令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在背地里指责林平常等人。
“他说朱时文踩空摔下去的?”
“我就是亲眼看着他伸腿拌朱时文,我当时才气得踹他下楼的!”
“不行,这口恶气我朱时泰无论如何地咽不下去,非要弄死那小子不可!”
……
林平常等人在得知此事后,如同是被火上浇油般,令到他们这帮人对靳贵玉是恨得咬牙切齿,更是打定主意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们蹲守在杨府门前的办法已然不奏效,靳贵玉一直躲在杨府不肯出来,令到他们亦是只能白白地干耗着。
其实亦是难怪,靳贵玉在知道招惹到什么人之后,哪里还有胆子再出来。至于国子监那边更不敢去了,他家那笔捐米只好算是贡献给朝廷,已然是打算等着风声过后便返回山西继续做他的混世小魔王。
朱时泰一直是憋着一口恶气,却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
他想到烟熏耗子的办法,将一个点燃的油罐从院墙外直接丢了进去。只是里面虽然出现灭火的动静,引起了一点骚乱,却不见靳贵玉跑出来。
二月是一个复苏的季节,很多花草的嫩芽从泥土中钻出来,各座豪宅的后花园慢慢地恢复了生机。
这天黄昏,林晧然从户部下衙归来,跟往常那般喜欢到凉亭中静坐。
待他来到后花园的时候,却见林平常带着一众勋贵子弟待在凉亭处。
在那片余晖中,十余人围着石桌而坐。林平常有着几分江湖侠女的气质,一只腿毫无大小姐风范地杵起,贝齿轻轻地咬着笔头,眉头紧紧地锁着,已然正在思考着事情。
林晧然看着林平常这个模样,却是不由得笑了。若是官场的人都像她这般厌恶分明,那么自己便不用这般辛苦却揣摩人心,亦不用时时相互提防陷害。
那张石桌已然是摆着构绘着杨府的布局图,旁边一个曾经造访过杨府的少女正在细述,这帮人似乎正谋划着什么大事。
林晧然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得轻步走了过去。
对于这一段恩怨,他自然是已经听说了,更是明白这帮人正憋着一肚子的气。
杨博是晋商的保护伞,这早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杨博如此包庇那个靳家公子,这个做法实在有些过分了,更是不将成国公府放在眼里。
虽然现在成国公朱希忠提督十二团营受制兵部,但朱希忠能干到死的那天,而他杨博却不可能永远在兵部尚书的位置呆下去。
当然,这里恐怕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亦是跟杨博的性情有关,或许在他看来这种庇护其实无关轻重。
落在外围的朱时文最先发现林晧然的到来,却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忙是站起来对着林晧然恭敬地施礼道:“见……见过林尚书,晚……晚生朱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