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现在他已经身处于朝堂足足四个月之久,他亦是清楚自己这个弟子是改革派,跟着保守派的代表徐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纵观整个朝堂,若说谁最希望徐阶倒台的话,却不是他那位同年兼同乡当朝次辅吴山,反倒是这位一心想要推动“刁民册”和“征粮改银”的弟子。
哪怕全天下都说徐阶是贤相,这位弟子定然亦是嗤之以鼻。
不过徐阶这个人确实有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但论到治国安邦和为民请命,却是没有什么利国利民的举措,自然远远谈不上贤相。
林晧然倒没有过于掩饰自己对徐阶的反感,则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师,我的年纪终究还是年轻,本想跟老师学习‘让官’的品德。只是事涉政见之争,弟子怕这么一让的话,今后将再无机会矣!”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亦是看到书桌上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如果说,整个大明谁对权力最淡泊,恐怕还得论这位甘愿主动“让官”的老师。
在词臣的系统中,通常讲究的并不是个人才能,更多还是按资排辈。像他当初跟高拱,只有他这位礼部左侍郎才有机会接任礼部尚书,而没有礼部右侍郎高拱跳到他前面的道理。
偏偏地,当年国子监司业出缺,他老师尹台主动将位置让给了排在他后面的赵贞吉,这一份“与世无争”的心性毕露无遗。
“若愚今晚突然到此,怕不是真的给为师送茶叶的吧?”尹台知道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亦是明白弟子确实不能退让,却是突然微笑着询问道。
林晧然面对着询问,当即摆正了态度,亦是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尹台听到竟然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却是没有紧张自己的官位,而是脸色微微一寒,扭头朝着一旁的管家望过去。
管家一直在旁边相伴,这时当即回应道:“林尚书,老家那边的一个家奴陈四确是跟人发生过争执,不过这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且实情并非柳氏所言!”
“却不知何故?”林晧然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当即认真地打听道。
管家不仅是向林晧然解释,亦是朝着尹台认真地说道:“陈四跟着柳如月的丈夫赵东犯了口角,后来二人才动手,结果赵东抱肚七窍流血而亡!”
“既然赵东七窍流血,那么便不可能是殴打致死,定然是他中了毒!你们接着如何处理?可曾报于官府?”林晧然的心里紧紧一松,又是进行追问道。
尹台似乎回想起这件事情般,脸上多了一份释然。
管家面对着林晧然的询问,却是苦涩地解释道:“赵东那边并没有报官,但他们一口咬定是我的家奴打死的人,向我们尹家索赔银子!当时老爷正值南京为官,老太爷亦是不想闹出事端,便是给赔了一些银子和田地了结此事!”
林晧然听到事情的原委,对着尹台认真地分析道:“如此看来,是有人特意到老师的老家那边走访和调查,他们想要利用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事情已然跟柳如月所陈述的不一样,那么必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此事,却是想要通过这个事情来扳倒他的老师尹台。
正所谓是口说无凭,而尹家赔钱又落得了口实,只要柳如月一口咬定事情是由尹台家奴陈四所为,那么尹台必定是要受到牵连。
“若愚,此事确实不同寻常,你不要掺和此事,明日直接将人交给顺天府衙审理吧!”尹台亦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则是当机立断地道。
林晧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对着管家询问道:“家奴陈四可还在尹家?”
“陈四虽然并没有打死人,但我们尹家并没有留他,已经将他打发回乡了!”管家对老家的情况很是了解,当即便是回应道。
“尹管家,还得劳烦你让老家那边先控制住陈四!”林晧然吩咐了一句,扭头对着尹台又是说道:“老师,此事不易拖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