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官员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并不高,一张刚正的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虽然品阶并不高,但举手投足间已然有着几分官威。
来到大堂中,却见林晧然抬手指向旁边的诸位大人,他便心领神会地转而走向了左侧,朝着汪柏等大佬进行施礼。
大家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却都想要知道林晧然找来的证人会是何方神圣。以这个年纪身居七品官,这应该应该是进士出身无疑,其含金量自然要远超举人官。
这名官员的声音显得洪亮而自信,进行恭敬地见礼道:“下官电白县知县杨君正拜见诸位大人!”
“电白知县?”
“这事怎么扯到电白知县身上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驿道似乎不经电白县!”
……
在听到这位证人的身份后,堂下的百姓便是议论纷纷,心里的疑惑更甚,不明白堂堂的电白知县为何成为了证人。
“电白县知县杨君正?”
汪柏等人亦是打量着这名证人,心中同样生起了诸多的不解,并扭头疑惑地望向了林晧然,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却不说旁人,连同杨君正本人都显得一头雾气般,接着对堂上端坐的林晧然施礼道:“下官参见林大人,却不知传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呢?”
这……
在听到杨君正的话后,众人当即又是愣住了,这事情似乎整得太离奇了一些,竟然连证人都不知晓是要来指证什么。
“杨知县,还请稍安勿躁!”林晧然却是卖了一个关子,然后望向了跪着的严宽。
严宽拥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从雷州返回广州一路均有入住驿站的记录,这无疑证实案发当晚已然离开了雷州城,这亦是他最大的底气所在。
安抚住杨知县之后,林晧然却是望向严宽沉声道:“严宽,你可曾还认得杨知县?”
大家听到这话,目光纷纷落向了最没有嫌疑的严宽身上,杨君正亦是疑惑地望向了严宽。
“我跟杨知县素未谋面!”严宽却是当即进行否认道。
严如斗冷眼看着这一幕,摆着架子质问道:“林府台,你是要颠倒黑白吗?”
“严大人,本府奉旨审案!你此次不请自来亦就罢了,如此屡番干扰本官审案,你是要蔑视朝廷吗?”林晧然不再退让,当即针锋相对地询问道。
在大明的官场中,吵架是一门艺术。严如斗自誉是口才很好,但无疑是遇上了对手,林晧然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丁以忠作为严如斗的上司,却是主动半是训斥地道:“严大人,林府台此次是奉旨断案,你我皆为旁听,这分寸还得要拿捏好!”
“是!”严如斗尽管是心有不甘,但现在确实拿林晧然没有办法,说不好一顶“蔑视圣上”的帽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未曾谋面?”林晧然对着跪着的严宽冷哼一声,然后又望向站在一旁的杨知县道:“杨知县,还请你认一认,可曾见过这位严公子!”
尽管不知道林晧然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大家的好奇心已然被吊了起来。却不知这二人是否真的见过,跟这起雷州血案又有何关联,这些都如何迷团般纠缠着众人。
“是!”杨君正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拱手,然后上前进行辩认。
咦?
大家却是发现严宽显得是遮遮掩掩,竟然如同鸵鸟般恨不得将头贴到地面上,这无疑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严宽,将脸抬起来!”林晧然却是沉声地命令道。
汪柏等人就坐在旁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了严宽异常,脸色亦是凝重起来。很显然,这个拥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据的严宽,似乎是存在着一些问题。
严宽是抵抗不住压力,或者知道根本无法抵抗,勉为其难地抬起头却又低了下去,但杨君正当即脱口而出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