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少说一句吧!”
苟知县是无能,但却并不糊涂,上前假意扶着艾典史压着声音劝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差役吩咐道:“艾典史是喝多了,你们扶他回去休息!”
“我没醉!我就在这里呆着,看谁敢在我的地头上闹事!”艾典史将上来扶他的差役推开,便一屁股在墙根坐下。
却不知是酒精上脑,还是继续演着戏,他的脖子便是一歪,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呼呼而睡。只是他的存在,倒算是一个小小的威胁,起码让钟承恩亦得收敛一些。
钟承恩纵使心中有诸多不满,但亦是不好发作。这苟知县明显是约束不了他这个属官,而他并不属于文官体系,更是拿这种官员没撤。
林大彪等人看着钟承恩进来的时候,便知道此人是来者不善了。
虎妞正吃着聂云竹做的糕点,这个味道让她很是喜欢。看着钟承恩这个坏人走进来,眉头微微蹙起,但却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悬着的小短腿得意地晃动着。
钟承恩自然是来者不善,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张狂劲,趾高气扬地指着王员外道:“你方才在撒谎!本将军方才已经派人查明,日升茶楼根本没有陈三这号人,东田村亦没有你所说腿脚不便的老妇人,此事分明就是汝等杜撰而来!”
“指挥使大人,纵使是快马到东田村,一个回来恐怕亦得一个多时辰,你这么快就能够查明东田村没有那个老妇人了?”王员外当即指出这个荒唐之事,对林二虎的判断不由得信了大半。
钟承恩的眼睛闪过一抹恼怒之色,当即蛮横地挥手道:“本将军说查明就已经查明,汝等休要继续狡辩!来人,将他们通通扣往兵备司!”
“指挥使大人,这珍珠是王员外携带之物,你抓他到后备司便是,跟我们又何干呢?”大彪果断地站了出来,打算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王员外。
钟承恩却是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全部都跟我到兵备司!”
坐在墙跟的艾典史这时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质问的口吻道:“你说一伙就一伙了?咱大明是讲律法的,这事可有什么凭证?”
“他们在同一个车队中,难道还能有假不成?”钟承恩望着这个小典史,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艾典史显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却又是讥讽道:“这就更是可笑了!天下的商队哪里没几个捎带之人?指挥使大人,你莫不是连路引都不会查了吗?”
或是交通工具,或是担心山贼,因而很多人远行都会出资跟随商队而行。像很多书生赴考,往往都是乘坐商队的马车。
现在钟承恩这个推论,其实是不成立。这两波人是否是同伙,只要核查他们的路引,便能确定他们是否是存在同乡关系。
王员外却没有吭声,静静地观察着钟承恩。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指挥使根本就不关心他是不是窃珠的盗贼,而是想要借机将林大彪等人拉下水,从而抹黑那位文魁君。
“一张路引能说话什么问题?”钟承恩先是表现得极度不屑,然后又进行推论道:“我看他们就是看到事情败露,便让这位王员外帮着揽下所有的罪责,以此来蒙骗本将军!”
“我们跟这位王员外素无往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这点你们可以进行查证!”大彪当即义正辞严地强调道。
“那又如何?这商人历来重利,本朝早就有了公论,我看就是你们将他收买了!”钟承恩似乎打定主意咬着他们不放,然后对着手下不满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通通押走!”
大彪看着旗兵要将他们带来,愤怒地对钟承恩指责道:“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强硬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可告诉你,这事已经让人通知十九了,你这是引火自焚!”
“你以为我会怕他吗?”钟承恩却是戏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