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县衙公堂。
“咚咚咚!”
随着惊堂鼓响了三通,十二个头戴红黑帽、身穿皂红公服、脚踏白底黑靴,手持着水火长棍的健壮衙役,分成两列,面对面地站在公堂两侧,神色肃然。
身穿七品官服的苟知县在师爷的掺扶下,走上了大堂的案前坐下,头顶是“明镜高悬”,身后是江海水牙、旭日东升的巨幅屏风,结果一声喷嚏又将气势破坏掉。
堂下左侧站着风度翩翩的江举人,手持着一把画扇,说不出的潇洒,淡淡地望了苟知县一眼,眼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啪!
苟知县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往着桌面一拍,结果又是一声喷嚏,没半点威严地匆忙对着下面的衙役说道:“升堂……阿啾!”
“威……武……”
十二名衙差有些措手不及,并没配合好,声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只是水火棍用力地捣在地板上,令到堂下的围观的众人都头皮发麻。
由于这是一起谋害亲夫的大案,所以放到大堂上公审,吸引了不少无所事事的民众前来围观,其中亦有些书生的身影。
“带犯人林阿云!”
没多会,阿云被带了上来,是林二虎亲自押送。
她虽然仅是十三,但是眉清目秀,算是上是个美人胚子,被押过来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看到三婆,眼睛忍不住又红了,眼泪溢了出来。
哎!
很多年轻的书生看到这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都难免心生恻隐之心。
“传江迟!”
一个傻里傻气的年轻男子亦被带上了堂来,身材和相貌都江举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却嘬着手指头,看到谁都露着傻笑,特别是看到阿云傻笑得更欢。
真是眼瞎了!
大家看到江举人的儿子后,都不由得无奈地摇头。
“犯人林阿云,那日发生何事,赶快从实招来!”苟知县拍响一声惊堂木,面对着少女阿云,这时倒端起了几分官老爷的气势。
“禀告大老爷!民女林阿云本是江府的丫环,只是日前给主母将我送予江迟做待妾,民女心有不从……”阿云忍着泪,将那晚的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跟先前传言没有什么出入,阿云不愿失身于江迟,所以在洞房当晚奋起反抗,并用剪刀刺伤江迟后趁夜而逃。
“那晚你可曾突生歹意,要取你夫君性命?”苟知县接到江举人的眼色,当即又是质问道。
“民……民女,没有!”阿云咬了咬牙,缄口否认。
“呵呵……那他处不刺,何故刺于吾儿胸口处?”江举人这时忍不住站出来,阴沉着脸质问道。
“那晚熄了灯,所以民女是在慌乱中胡乱刺出,并非有意刺向他胸口!”阿云又是咬了咬牙,并不认可是有意而为。
“你撒谎!”江举人突然一声暴喝,怒目望着她说道:“那晚你分明是要谋害吾儿,现在公堂之上,竟然还敢抵赖,莫是想要大刑伺候!”
接到江举人的眼神,苟知县一拍惊堂木,亦是附和地说道:“林阿云,你休得抵赖,不然本官要对你动刑了!”
呜呜……
阿云终究只是十三岁的少女,这时听到是要动刑,顿时吓得抖如筛糠。
虽然她知道唯一的生机就是咬着不承认是有意刺于江迟的胸前,但若真的动刑,她如何能承受得住?何况她那晚仿佛妖魔附了身,当时恨意难消,确有将江迟置于死地的冲动。
“大人,那就给他用刑吧!”江举人冷冷地打量着跪着的阿云,而苟知县却有些拿不定主意问道:“不知当用什么具刑?”
“拶刑!”江举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
拶刑是一种对女犯惯用的酷刑,其实就是夹犯人手指的刑罚。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而若手指弄残,可能会致使手巧的妇人丧失谋生手段。
只是就要动刑